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到处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读书的围着花灯题诗猜谜,妇人在花灯下烧香拜佛,姑娘们在荷池里放花灯许愿,小孩提着花灯到处跑,用灯里的烛火点烟花……
“让开!让开!”一队官兵突然冲到庙口的一个花灯摊,推开围观的人群,咋咋呼呼道,“张老头!都说你扎的花灯花哨,知府大人今天有京城的远亲来,命你带着你所有的花灯立刻到府上去!”
“哎,老夫这就去。”张老头虽不情愿,却也只好弓着背起身收拾。
“慢着!”旁边一个黄衫女子淡淡道:“这花灯是本姑娘先看上的。”
带头的官兵上下打量几遍这姑娘,只见她十七八岁年纪,翠绿的发带,如瀑的青丝,一身明黄短衫,绿色长裙,更显得身姿婀娜,薄如蝉翼的外衫在花灯下有着晶莹的光彩,一如裙带上的玉蝴蝶。虽然她遮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呵,闪烁如夜空的寒星,清澈如古树下的秋潭,流转如清晨第一缕阳光,那么明亮,那么灵动,就像闪亮的黑水晶浸在晶莹的晨露里,纯净,神秘,充满了美好和不可知。如此奢华打扮,如此清秀眉目,如此倨傲口气,只要长了眼睛都知道至少是个大户千金!
带头的官兵一脸谄笑的拱手道,“姑娘看着眼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千金?”
“关你屁事!”黄衫女子头也不抬道。围观的人群一阵错愕,想不到这么个窈窕淑女居然这么‘粗鲁’。
带头官兵撇撇嘴,重新挤出一副笑脸道:“这样吧,既然姑娘喜欢,就将这盏卖于姑娘,剩下的由我们带走,可好?”说着,将黄衫女子一直在品玩的那盏花灯摘了下了。
“不好!”黄衫女子接过花灯顺手丢掉,一脸可惜道,“多好的花灯,都被你碰脏了!”
“你!”官兵们的脸上都绷不住了。围观的人群中一阵窃笑,也惹来更多的人凑热闹。
黄衫女子从袖里拿出一颗夜明珠,递给张老头道:“我出门急,没有带银子,就将这珠子买你的花灯吧。”
所有人瞬间瞠目结舌。张老头哆嗦半天,连摆手道:“哎呀!姑娘,这夜明珠够买上万只花灯了,我可没那么多钱找你啊!”
黄衫女子将夜明珠塞他手里,不耐烦道:“叫你收着你就收着!好了,现在这里所有的花灯都是我的了。”
“不行!”带头的官兵对张老头喝道,“这些花灯是要送到知府大人府上的,一个也不准卖!”
“是是!”张老头连忙将夜明珠递还给黄衫女子。
“晚了!”黄衫女子笑嘻嘻道,“本姑娘已经宣布这些花灯归我所有了。知府大人若想要,就让他亲自来和我谈价钱!”
“姑娘,你别不识抬举!”带头官兵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道。
“小心点!本姑娘的花灯,开价一颗夜明珠一盏,碰坏了是要赔的!”
“你!兄弟们,给我将花灯全部搬走!”一声令下,官兵们纷纷过来挪摊子。
“大家都看见啦!”黄衫女子朝着人群大声道,“是他们不讲理先动手的啊!”说罢,一跃而起,踢倒迎面来抢花灯的一个小兵。官兵们见是会家子,也都不客气了,纷纷拔出刀来,一拥而上。
“来啊!来啊!”黄衫女子开心的喊道。众人都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只见她身手敏捷,青丝舞动,一身裙罗在空中上下翻飞,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本来一场提心吊胆的打斗倒成了赏心悦目且时而幽默的表演,因为那女子身手太快,那些官兵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举着刀搞不清砍人的方向!人群中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
黄衫女子欢快的拍拍手,看着满地打滚的官兵和残破的花灯,笑道:“打得真过瘾!这花灯也算买的值了!”
“你!你等着!”带头官兵恶狠狠的丢下一句,带着手下狼狈的溜了!
“喂,别让我等太久啊!”黄衫女子笑着朝他们的背影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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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的府上正张灯结彩,亲朋好友齐聚一堂。中间的主桌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四五十岁年纪,容貌长得挺端正,就是胖的厉害,脖子和腰都已经淹没在白花花的肉里了。不过,肚皮大,架势也大,连八十岁的老知府也是毕恭毕敬的敬酒恭维。
“僻远边郊,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花嬷嬷见谅,见谅!”刘知府端着酒杯,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自己娘舅就甭跟我客气啦!”花嬷嬷优雅的端起酒杯,小饮一口道。
“花嬷嬷久居皇宫,又是当今皇上三皇子的女乃娘,要不跟我们讲讲这皇宫里头的见闻,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啊!”刘知府每提到‘皇宫’、‘皇上’、‘皇子’等字眼,激动得声音都要颤抖下。
“是啊是啊!快给我们讲讲吧!”在座的也一个个两眼放光。平时听到‘京城’都肃然起敬,这下一听到‘皇宫’啊,‘皇上’啊,‘皇子’啊,那简直比打了鸡血还激动啊!
花嬷嬷得意的往椅背一靠,满面红光道:“这皇宫里啊,碗是玉的,筷是银的,抹布都是丝绸的,那些个吃的穿的用的呀,都是你们不敢想也想不出来的!”
“啧啧啧……”众人连连咂舌感叹,“以前听说还不敢相信,原来都是真的啊!”
花嬷嬷享受着众人流涎的目光,抖擞精神道:“这还不算稀罕!你们是没见过那些个娘娘嫔妃,一个个都如花似玉,跟仙女儿似的……”
“姑姑,姑姑!”刘知府十多岁的小孙女儿插话道,“女乃妈说皇子们都长得比女子还漂亮,是真的吗?”
“花痴的丫头!”花嬷嬷笑着戳了下小丫头的头,一脸认真道,“这话这儿说说倒罢了。要是在宫里啊,说不定要杀头的!尤其是大皇子,他最恨别人拿他的容貌和女人比。”
小丫头忙捂住嘴,轻声道:“原来皇子都这么可怕啊?”
“俗话说的好啊,伴君如伴虎!这皇子……”花嬷嬷微一侧耳,慈祥的面孔凛然一变。反手从桌底一掌,酒杯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屋顶。
“啊!”一声娇呼夹杂着哗啦啦的落瓦声。
花嬷嬷第一个冲出门外,肥胖的身躯竟如游龙一般灵活,拦住从屋顶滚落的蒙面女子,喝道:“什么人?为什么在屋顶偷听?”
蒙面女子睫毛弯弯,拍拍身笑道:“肥婆,身手不错啊!”
“老爷!就是她!就是她抢了花灯,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官兵一旁突然喊道。除了她,天下还有哪个女子会长发飘飘,提纱拖裙的到处惹是生非!
花嬷嬷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恢复平常温和的笑容道:“姑娘打扮不俗,却怎么做这种偷鸡模狗的事呢?”
蒙面女子嘻嘻笑道,“镇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老知府家来了个皇宫里的人。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顺道来看看皇宫里的人究竟是个模样。嘻嘻。果然啊……”
“果然什么?”花嬷嬷饶有兴致的问道。
“皇宫里的伙食果然好啊!”一边说笑,蒙面女子还一边夸张的用手势比划了下花嬷嬷的体型。
“臭丫头!”话未出口,花嬷嬷已经出手!蒙面女子似乎预料到一般,竟及时的避开了。花嬷嬷的身手与体型是完全的反比,招招快疾狠准;那蒙面女子身手倒柔和的多,如游鱼一般轻巧恰好的避开花嬷嬷的攻击。不过,那女子似乎也只有招架的能力,没有还手的余地了。
“先走一步,有空再玩!”蒙面女子急急说道,转身欲逃。
“休想!”花嬷嬷向前疾跃一步,身手抓住女子的右肩。“撕——”的一声,扯下女子一块衣衫。
女子疼的闷哼一声,忙看自己右肩,只见隐约露出的肩头有着血红的抓痕!
“死肥婆!看招!”女子怒而出掌,却被花嬷嬷一个顺手牵羊,左手拿住她右臂,右手一掀,摘下女子的面纱。
“皇后?”摘下面纱的瞬间,花嬷嬷一脸惊慌的月兑口而出。微一愣神,女子左手一掌正中花嬷嬷胸口,再借势跳开,翻身而上。跃上屋顶后,她还不忘回身朝众人做个鬼脸。
“追!”一众官兵刚一直插不上手,这下才气势汹汹的吼道。
我只想说,我会努力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