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了下来,一抹清透的彩虹悬挂在天边。
这悦己楼的天字一号房是全庆安最高的建筑,从窗外望去,仿佛只要微微一伸手,便能抓住那抹霓虹。
屋内有些尴尬的气息也随着这一抹彩虹的出现消失殆尽。
“安北皇子这边请。”温柔似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七景儿微微侧头,看向宴扶兰,心中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来访庆安的目的,司马安北也定是早就约好的。那么,此前的对话意义何在?难道他只是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对他说谎?
情绪突然变得有些糟糕,七景儿站起身来,紧抿的双唇昭告着她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恼怒。
“扣扣”极轻的敲门声响起,仿佛怕惊扰了里面的人儿一般。
并没有等到宴扶兰开口,门便“吱呀”一声的推开了。
“扶兰,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主动邀我来这……”话还没说完,来人一时呆愕的立在门口,没了声响。
看到司马安北有些意外的神情,他身后的人儿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安北皇子说笑了,悦己楼能有您这样的贵客是我们的荣幸。”
七景儿这才注意到站在司马安北身后的人儿。
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小口,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那女子看向她,眼中有着片刻的失神,随即极快的收拾好了情绪,柔柔一笑更是平添了几番顾盼生姿:“这位姑娘是?”
宴扶兰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靠做在床榻上,仿佛手中还有着温玉满怀。
七景儿心中明白他还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断不可能为自己介绍的。而且她与司马安北已是旧识,虽然这司马安北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她只能想当然的以为是许久不见有些生疏了。
“安北,不准备替我介绍一下么?”那女子的眼中虽是笑意满满,七景儿却敏感的感受到了其中的探究和防备,仿佛自己是个不速之客般,心中的小别扭让她不禁有些故意撒娇的向司马安北发号起司令来。
“额……哈哈。”司马安北一拍脑门,有些傻傻的笑了:“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替皇……哦不,景儿介绍。”
七景儿眉头微微一皱,今日的司马安北与往日里还真是有些许不同。
“琳琅,这位乃是洛神国的凤尊殿下,七景儿。”司马安北一句话便道明了七景儿的身份,虽有些简单,却又说的让人无法挑剔。
一抹极轻的微笑漾起,片刻的布满了全脸,门口的女子轻轻掩口,眉眼中透露出一丝妩媚:“原来是景儿殿下,倒是琳琅失礼了。”言语中不惊不喜,没有一丝的惊讶,仿佛只不过见了一个普通客人般。
柔柔的行了礼,女子又轻声说道:“如今这时间,我家主人定是要留下二位用膳的,奴家便先行准备去了。”身子微微转动,长裙披散而开,如风拂杨柳般袅袅而去。
原来这便是悦己楼的花魁,琳琅。七景儿终于明白为什么青龙会被迷了心神。她举手投足间的牵人心魄只怕自己这一辈子都学不来……
“景儿?景儿?”
虚晃的影子在她眼前摇摆了一下,七景儿这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他。
“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司马安北有些局促的闪了开来,手中的羽扇轻轻遮挡在自己的面前,宛若一名娇羞的女子。却不想眼前的小人儿努力的踮起脚抬手探上他的额头,心中惊愕,一时间竟然忘了躲闪。
“没发烧啊?”七景儿的神情又有些痴傻起来。
床上的人儿在七景儿与司马安北“**”接触的瞬间突然回神,一个轻飘挡在二人中间,淡淡的说道:“景儿你不是有事情要与安北商谈么?”冷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还有些愠怒,给这微冷的屋子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司马安北一怔,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如此可爱的表情了,正想继续调戏一番,却对上一双满是警告的眼神。
“额,景儿,所以,这次是你找我?”无趣的模了下鼻尖,司马安北讪讪问道。
七景儿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同样身形相似、外貌出众,举手投足间却是如此的不同。此刻,她倒是对他们两个更有兴趣起来。
“司马安北,你同扶兰是什么关系?”七景儿静静的问道,难怪凌晗会败得如此彻底,即便一举夺了通天又如何,最终还是落得个灰头土脸,任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两人早已相识。
“额……我们嘛……”司马安北打着哈哈,不知道该怎样说。
“景儿,我与安北……”一边的宴扶兰见状想要帮腔,却被七景儿无情的打断。
轻轻的斜眸一眼插嘴的男子,七景儿冷声道:“我有问你么?扶兰皇子。”
这一声疏离的称呼显然伤害到了宴扶兰,他微微一颤,停了下来,随即又佯装轻松的说道:“安北,你今天是怎么了,景儿可是你的旧识。”
七景儿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站在一旁。
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息让司马安北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何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情绪全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讪讪一笑,尽量措辞严密的说道:“景儿,我与扶兰自幼相识,距今已有数十年了。”
“数十年?”七景儿有些吃惊:“你们两位皇子都身处深宫,如何相识数十年,而且如此交好。”
“额……这个,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