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惊得从软榻上弹起来的安然揉着被撞疼的脑门惊呼一声,怨恨的看了一眼马车外。
“殿下!为……为什么她也来了!”
“总比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好。”冷哼一声,那声音继续说道。
“你!”气急的盯着微微震动的门帘,安然有些气急。
“朱雀。”七景儿淡淡的出了声。
“属下在。”
“情况打探的如何?”
“启禀陛下,正值冬日,神兽出没的时间大多为深夜,臣已经布下陷阱,只等它步入了。”车外的声音毕恭毕敬的答道。
“恩,马车中尚宽敞,你且进来吧。”
“谢陛下。”一阵刺骨的寒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进马车,一身紧身衣的朱雀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中。
“坐下吧。”七景儿有些疲倦的靠在软榻上,双眼微虚不再说话。
安然一愣,抬眼看看并没有打算空出位置的青琊,嘴角一撇,极不情愿的往里挪了挪,有些赌气的背对着她座着。
朱雀微微挑眉,不以为意的一座了下去,手中的剑随着马车的震动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安然的脊梁骨。
洛神山脉虽然就在皇宫附近,然而自皇宫出来再行至洛神后山还是需要大半日车程,约莫到了黄昏时分,七景儿一行人才到达了目的地。
燃起的火堆驱散了人们周围的寒冷,静静的靠在一棵参天大树边,有一股隐隐的肉香飘入七景儿的鼻息。
“宫中情况如何?”
“尚无动静,只是果然有一行军队暗暗的前往贺兰山脉去了。”
“好,你继续盯着,一有消息便来向我汇报。”
“是。”黑影极快的消失在了树后,几只惊鸟扯着嗓子冲天而去。
微微的合上眼,七景儿紧紧的环住自己,试图再次将温度聚集。数十日前,她终于等来了安北寄来的书信,那有着不太明显的二次粘合痕迹的书信让她的心中有些寒意。
信中内容大致是汇报了灾区的疫情已经大为好转,他再过几日便会动身回京都之类的话。然而,当她用过了司马安北离开前留下的药水,看着书信上慢慢显现的字,一股恶寒充斥着全身,让她有些微微的发抖。
“殿下!烤好了!快来啊!”安然一边跳着脚从木棍上扯下一个鸡腿,一边大声的嚷嚷着。
收回思绪,七景儿站起身来,因着高高隆起的月复部带来的不平衡,脚下竟是一软,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淡淡的男子气息传入鼻息,她的眼中有着丝丝湿意。
“未央。”低喃出身后人的名字,七景儿有着莫名的挫败。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呵。
借着他的力气站直了身子,七景儿微微的转过身来。
“你都知道了?对吗?”声音中有着微微的颤抖。
冥未央点点头并没有答话,只有那漆黑的眸光倒映着不远处的火堆,闪着异样的光芒。
“不恨我么?”七景儿笑笑,从他的双臂中挣月兑出来。
“不。”他摇摇头,带着她转向树后,呼吸有些急促。
“你受伤了?”七景儿皱了皱眉头,怀孕之后她对气味是极其敏感的,甚至可以通过气味来分辨人,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她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此刻,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冲击着她的味觉神经。
“无碍,景儿,你听未央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未央永远是站在你身边的。”冥未央有些着急的说道。
“什么意思?”七景儿有些不懂,她从未见过冥未央这般紧张的神情,说来也奇怪,她总是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自己熟悉的气息,然而那股气息太过微妙,微妙到她都无法再继续追踪下去。
“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绝望,你的身边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他们会穷尽一生护你安全。”看着树后慢慢靠近的身影,冥未央的眸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还有,我爱你。未央……爱景儿。”
“殿下,殿下?”安然探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几乎是同一时刻,冥未央的身形极快的消失在了树林中。
“呼,殿下,快来吃点东西吧,晚上可是有一场大战!”安然看见从树后走出的七景儿,开心的挥舞着手中的鸡腿。
“恩。”七景儿稍稍舒展开了眉头,随着他走向火堆,心中却无法平复。听冥未央的话,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而且,今日他的表现真是太奇怪了。以往的他绝对不会对自己说重话,可是今日的他……
七景儿努力的想要去探究着其中的异样,却始终无法找到入口。
那有些油腻的鸡肉让她并没有太多的胃口,月上枝头,再过几个时辰便是神兽出来的时间,一路奔波,此刻的她迫切需要一段小小的休憩,晚上,如同安然所说,真的是一场大战呢。带着微微的笑容和忧愁,七景儿很快的靠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青琊木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殿下有些奇怪?”安然尽量的避开朱雀,小声的说道。
熊熊的火光将他的面部映的通红,朱雀斜眸了他一眼,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同他意料中的一样,青琊只是拨弄着身前的火堆,并不接话。
“我觉得,殿下仿佛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似乎又不想我们知道。”安然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火堆旁的两个人极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哎!果然是君心难测啊。”安然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捡起一个树枝拨弄着身前的小石子,那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仿佛欢快的乐曲,让他越倒腾越有兴致。
“啪!”脸上传来一阵刺痛,安然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停顿的半响,才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