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觞没有再说什么,而陌曲水则认为他是默认了自己说的话了。
两人顺流而下,领略着小河上的片片风情,而陌曲水没有提过旅游之外的任何话题,说的最多的依然是小河两边的风景。
小河蜿蜒而行,而小小的画舫船也是顺着河道在不断的蜿蜒着,陌曲水站久了,而且在外面吹着冷风,鼻头也冻得通红,她望着他:“好冷啊!要不要进去坐坐?”
夜流觞看着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呵着气,然后两只小脚也轻轻的跺着来取暖,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这样的滴溜溜的转动着。
“进去吧!”他对她说。
陌曲水马上就转身往画舫里走进去,可是,却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也进来,她又折了回去,却见他点燃了一支烟,夹在了中指和食指的中间。
她探出头来时,夜流觞看到了她,她扬了扬唇:“小心火烛,这可是木头做成的,而且明令禁止吸烟。”
可是,夜流觞是充耳不闻,他依旧是倚在了画舫上,吸着他手指袅袅娜娜的香烟,微风一吹来时,香烟的味儿飘到了陌曲水的鼻息边,她赶忙将头缩进来。
过了一会儿,陌曲水估模着夜流觞应该是已经抽完了,她又钻出头去看他:“喂,你还不进来吗?”
“我不冷。”夜流觞给她三个字。
陌曲水见他风衣那么严实,而且身材也那么高大,当然,抵御寒风的能力也比一般人要强很多的吧!
可是,这可就苦了咱陌曲水了,她的小身板本就纤瘦,而还要在寒风之中陪着他。
如果不陪吧,她一直钻在画舫里,好像没有哪一个导游能做到这么舒服,将客人丢在外面,而自己却来享着福呢!
如果是出去陪他吧,可是她很快就要冻成一个小冰人了,她接下来还要怎么去招待他?
咬了咬牙之后,陌曲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来到了夜流觞的身边,然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借他坚实的身板遮住迎面而来的风。
夜流觞倒也没有在意她的举动,难得她会这么主动的绕了上来,他既没有伸手拥着她,也没有伸手去推开她,而陌曲水就默认为他同意了她能抱着他了。
陌曲水的身高只及他的胸口上面一点,头顶能勉强蹭到他的下巴,她将头也埋在他的颈间,有了这个人墙来御寒,她突然觉得温暖多了。
温暖?她忽然一激灵,有他的体温,她怎么能迸出一个“温暖”的词来?
她有些纠结的伸手抓住了他的风衣,两只小手紧紧的拽着,却又慢慢的松开,周而复始这样子好几次,然后才微微的抬头看他。
夜流觞仍然是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风景,尽管顺河而下,小河两边的青山绿水是大同小异,但是,陌曲水不明白,他为何能一直看那么久。
“夜流觞,喜欢吗?”陌曲水忍不住问他。
夜流觞依然是没有收回远处的目光,但却是淡淡的开了口:“喜欢什么?”
是啊!他应该是喜欢什么?
是喜欢她这样主动的抱着他吗?他就应该感激涕零的对她吗?
是喜欢这样秀丽的山川美景吗?他就应该像诗人一样抒发雅兴吗?
陌曲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模糊的猜到几分,她咬了咬唇,“喜欢这里的风景吗?”
他只是微微的扬了扬唇角,不置可否,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陌曲水不由扁了扁嘴,这男人真是难侍候。
忽然,半山腰里有香火升起,她灵机一动:“夜流觞,你看那边半山腰,好像是有庙呢,今天还是大年初二,应该有人去进香礼佛的,我们也去,怎么样?”
相对于她的激动,而夜流觞始终表现得都比较冷淡,当然,陌曲水也懒得计较他这个人的脾气。
“去吧!”他说。
陌曲水从他的腰上抽出了手,然后去和船长交待了几句,船长靠在了岸边,夜流觞和陌曲水一起上了岸,两人向着半山腰进发。
而夜流觞是脚长手长走得快,可就苦了陌曲水,她的体力一向就薄弱,而此刻还要在寒风之中爬山,她在后边喊着:“夜流觞等等我!”
夜流觞站在一块凸起来的石头上,然后俯视着蜿蜒的河水,还在山脚下的景色。
陌曲水气喘吁吁的跑了上去,然后拽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放手,他如果是要上去,拖也得将她拖上去了,当然她没有期望说,他像别的男人那样背着女人去上山。
夜流觞看着她一直喘着气,而呼出的气体在半山腰里绕着,而整个人也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是凝视着她,并没有什么动作。
陌曲水有些紧张,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是她的口气不够清新吗?
可是,夜流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等她休息了片刻,才说道:“走吧!”
两人去庙里逛了一圈,又在那里吃了素菜,傍晚的时候,两人才回到了小河边。
陌曲水看着小河上并无船只了,她仰起脑袋去看他:“夜流觞,我们回不去了,怎么办?”
夜流觞却只是淡淡的凝了凝眸,“说吧,什么事情要求我?”
当话题再次回到了原点时,陌曲水知道精明如夜流觞,那不是谁能糊弄得了的。
“是,我是有事求你,可是我也想制造一些美好的气氛,如果我直接求你,不如就去你住的酒店好了,何必挖空心思的带你来游画舫来爬山呢!”陌曲水轻轻的说道。
这时,来了一只空的画舫船,停在了两人旁边,夜流觞大步上去,陌曲水也紧跟着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