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房间里,充满了香蕉水等装饰材料特有的气味,李天成戴着口罩将拼在墙上的三合板用电锯切割多余的部分,轰隆隆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电锯闪出的火花刺得李天成眼睛生疼!
一双乌黑发亮的皮鞋踏进了尚未铺地板的水泥面上,不到一秒种就迅速退了出来,黑色的墨镜被主人优雅地摘下,随手拍着顷刻被室内的石灰粉烟尘所侵略的上万块的西装,来人一边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地方,一边站在外面静静等待。
“李天成,有人找!”工头大喊。
李天成回过头来,看见凌峰站在门口,室内浓重的香蕉水味与飞扬的石灰末与外面的干净舒爽澄明透亮判若两个世界。
凌峰笑着向李天成招招手,向外面走去,李天成迟疑了一下跟了出来。
楼下,凌峰伸手递一根烟过去,笑着说,“我来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天俊把那天发生事情都告诉了我!”凌峰顿一下,看着李天成的眼睛,“所以,我特地来谢谢你救了我的朋友,天俊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天成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抽烟,冷冷地说,“不用客气,我只是看在然然面子上!况且那根本不算什么!”
“然然?!”凌峰不禁一阵疑惑。
“就是晓夕!”李天成解释道。
凌峰不禁一阵醋意升起,什么时候,李天成对林晓夕竟然有了不同于别人的称呼呢?难道他们的关心真的很不一般吗?想到这里他对李天成恨意又多了几分。
“不算什么?赤手空拳打两个流氓,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凌峰不只是褒奖还是讽刺的语气,“当然,我也知道你拳头的厉害!”凌峰故意将“拳头”两个字读成重音,看着李天成自嘲地笑笑。
“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还要干活呢!”李天成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凌峰看看自己,再看看李天成,眼睛里写满了一切,“想让你离林晓夕远一点!”
“凭什么?”李天成怒喝。
“我想,她的经历你也清楚,家里一团糟,压力很大,我不想让她再受任何伤害!”凌峰说。
“我伤害她?”李天成怒不可遏。
“不要激动,你很清楚我指的什么,她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毕竟,只有拳头是不够的。”拳头两个字又被读成了重音,凌峰的嘴角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李天成强忍着自己,冷冷地瞪着凌峰。
“我希望,她能住在宽敞舒适的房间里,能不为自己父母操心受累,能无后顾之忧地投入自己的设计。那才是她期许的生活!你觉得她会一直喜欢这样穷困潦倒吗?当然,我知道你对她有好感,但是我们毕竟要看清事实,就算她现在嫁给你,你又能给得了她什么?”凌峰说完眼睛又轻蔑地盯着李天成那沾满白灰的工作服。
“伤害她的人是你……”李天成不由得吼道。
“也许我曾经误会了她,”凌峰打断了李天成的话,“但是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凌峰盯着李天成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所,以,请,你,离,她,远,一,点!”
李天成的拳头已经握在了一起,最终还是轻轻地放下!他瞪着凌峰喊道,“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李天成刻意加重“你的家人”几个字,向凌峰扬扬自己的拳头,意思是让他小心着,扭头向里面走去!
“这个你放心!”凌峰沉稳道,唇角微微翘起。
中午的太阳炙烤着六月的大地,装修的房间里气温达到了四十度,李天成全身被汗水浸透,索性月兑下上面的衫子,一刻不停地机械地干着活。
“……你又能给她什么?”
“……你又能给她什么?”
“……你又能给她什么?”
凌峰的话一遍遍地在耳边回响,自己又能给林晓夕什么呢?自己不是林晓夕的成哥吗?自己难道不愿意林晓夕幸福吗?可是,林晓夕与凌峰在一起就真得可以幸福吗?或许那样林晓夕就不用为了哥哥林晓勇操心,不用为了林父林母担忧?但是林晓夕自己呢?心里会感到快乐幸福吗?
刺鼻的香蕉水味与空气中潮湿浑浊的空气让李天成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同屋的小伙子将李天成拖出了房间,“哥们,别这么拼命,要是晕倒了住院,这一天可就白干了!”
李天成心里一阵释然。
“要是病了住院,一天就白干了!”
原来自己竟是一个连晕倒都没有资格的人啊!如果晕倒,一天的工资甚至半个月的工资都将泡汤。李天成想到这里,苦笑起来,也许凌峰真得说对了,这样的自己究竟可以给林晓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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