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抉择
寂静的小院内，一灯如豆。(
听毕那暮气沉沉的钟鸣声，小紫百无聊赖地敲击着桌盘，无精打采道：“也不知少爷何时能回来？现在都几点了！”
“好端端的提他作甚。哼，他现在还不知在哪儿风流快活呢？亏你们还在这儿眼巴巴地等着他！”红莲咬牙切齿道。
“你不也一样在等吗？”小紫斜了她一眼，娇笑着说道，跟着又“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红莲虽然脾气不好，但人还是不错的，至少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也不大讲什么规矩。这样大大咧咧的人，和小紫最合得来。所以跟她在一起，也没必要跟她客客气气的，小紫也乐得抛去尊卑，跟她开几句玩笑。
“要死！”小莫忙敲了她一下，嗔怪道：“没大没小！怎么和红莲小姐说话呢？别敲了，好端端的惹得红莲小姐心烦！”
“唉，小莫姐！我不是没事干吗？再说了，这都几点了！少爷让我们不用等他，那便不用等了，他肯定是有好去处了！再说了，在如月小姐那儿，还能饿到他不成？”
这不提还好，一提，红莲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想到叶雨此时正和那个小妖女卿卿我我，她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算了！不等他了！”红莲猛然一拍桌子，恨声道，“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就这样被他给搅了！早知这样，还不如不回来呢？我们吃我们的，没必要为了等他！咱们来年再吃饭！”
“小姐，这已经是来年了！”小紫弱弱地说道。
小莫忙敲了她一下，白了她一眼，心道：“这个臭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少爷一回来就作怪。好端端的，你惹她干嘛啊！”从心底里，她还是顶怕红莲的。
“那，那这些饭菜凉了！我再拿去热一热！”说着，小莫又端起一干菜肴，到厨房里重新烩了一遍。
“唉，这已经是第二遍了，便是山珍海味，此刻恐怕也没什么滋味了！”小紫哀声叹息道。
“喂，还不快过来帮我！臭丫头，少爷一回来，就变得越发的懒了！”
“得了！小莫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准是想，等会少爷一回来，看见你在这儿眼巴巴地等他，心里一感动，便将你给收了！嘿嘿，这下端茶递水的小丫鬟，就真的要变成暖床丫鬟了！”
“要死！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看着二女打打闹闹，红莲没来由一阵心烦，却没有多说什么。
整洁的房殿内，一位遍身慵懒的美妇人，正半靠在一张睡椅上，闭目养神。不多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丫鬟隔着殿门回禀道：“禀夫人，叶雨先生来了！”
捏了捏自己那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离红叶淡淡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咔啦”一声，房门被打开，一个浑身礼服，神色冷然的少年，缓缓踱了进来。
“拜见夫人！”叶雨以贵族式礼仪，向红叶夫人躬身一礼道。
对于叶雨，这个满身威严的贵妇人，却表现得前所未有的耐心，凝视了他半晌，淡笑道：“你来啦！坐！”
叶雨也不客气，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望了叶雨一眼，离红叶轻笑道：“怎么样？这次任务还顺利吗？”
“嗯，还算顺利！”叶雨忙点了点头道，跟着将上次的刺服任务，以及之后的潜伏任务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其间的诸多艰险，都被他一笔带过，他不是那种喜欢用自己的凄惨遭遇，去博得他人同情的人。当然，顺便的许多细节，也都被他一同带过了，尤其是小苔那一段。从心底里，他不希望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孩，搅到这种肮脏的事务中来！更重要的是，他想保护她。
叶雨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却口才极佳。用极简短的语言，便将其间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了一遍。对面的美妇人，也是听得点头连连。
“你很不错！”这是美妇人对叶雨最中肯的评价，叶雨忙起身道谢。不过这时，却听那美妇人又道：“小家伙，你知道身为杀手，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队友相残，同室操戈！”
“错！”
“除了自己之外，太过相信第二人！”
“也不对！”美妇人摇了摇头，道：“我不信你不知道！身为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情感的羁绊！有感情就会有牵挂，有牵挂就会有弱点。天龙城那个叫小苔的女孩，你为何只字不提呢？”
叶雨心里一突，沉声道：“属下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又跟这次任务没多大关系，所以就没必要再作赘述了！”
“是吗？与任务没有关系，却与你有关系！言尽于此，大道理我就不想多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明白！”
“”叶雨双拳紧握，身形有些颤抖。好在这抹情绪不过一闪而逝，很快便被他隐藏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也瞬间恢复了正常！喜怒不行于色，乃是一名杀手的基本素质。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情感是个复杂的东西，即便资深的杀手也未必能做的很好，可这一点，叶雨却做的极好。
“我给过你机会！当年我让你离开暗影组，去过平凡的生活，你不肯！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愿意离开吗？只要你离开，我保证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组织里更绝不会有任何人追杀你的！”
“一入暗影组，终身不得出。我觉得我没有选择。自暗影组创立以来，还从未有一个人叛离出去，而不死的！他们的实力可比我强多了！”叶雨冷冷道。
“哼，他们怎配和你比！我说行就行。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用来打破了！现在整个暗影组都是我的，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只要回答我，是愿意离开，还是愿意留下！”
叶雨没有丝毫沉吟，冷冷道：“我留下！”没有其他理由，只为报仇！
“好，我就知道，叶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甘于平凡的！你父亲如此，你也如此！”
“你认识父亲！”
离红叶冷然不语，淡淡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以后再不会问你这样的问题了！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共同面对！”
“共同面对？”
“不错，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说着，离红叶忽然寒芒一闪，冷冷道：“当然，你的羁绊也是我的羁绊。若你下不去手，我一定派人做了她！”
叶雨心中苦笑不已。这样的事情在杀手界屡见不鲜，只是他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也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暗影杀手都是心理变态了。被这样肝肠寸断的事折磨一番，亲手杀死自己最深爱的人，再正常的人也会变得不正常！
好在叶雨对小苔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心底里的悲伤，就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般，异常的难受。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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