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荆云睡醒,吃过一点干粮,又喂好马,便再次出发。
沈浪端坐在马车中,神识从天地壶和乙木幡遁出,此时他已经差不多整理完书籍,还有将林道远的肉躯初步祭炼。
林道远收入幡器前,受伤太重,也只有喂食他一些丹药,花一段时间让他静养。
至于乙木幡的另外三个傀儡,蛊王、八翅神鹰和噬魂鬼,则已经祭炼成熟,随时能够备战。
诸事办妥后,沈浪睁开眼睛,见荆云一路上十分听话卖力,心道:“这个人还算不错,听说楚国皇宫闹妖孽,是时候问问怎么回事了?”
想罢,沈浪笑道:“荆兄一路辛苦了,不知能否将楚国皇宫的事情详细说说。”
荆云闻言一喜,他回过头道:“能为徐公子效犬马,是我荆某的福气,楚国皇宫的妖乱,这要从去年说起。”
沈浪点头应一声,荆云便一边驾御马车赶路,一边将事情一一道出。
原来,去年楚皇新纳了一位美貌秀女,名叫林善雅。这个女人,天生一股妩媚劲,楚皇一见,立刻被迷走了心窍。
林善雅短短入宫一个月,便从秀女晋升为良人,又一个月,成了良妃,第三个月,便被正式册封为贵妃。
这样的晋升速度,在楚皇的中,实属罕见。
而且,楚皇原来勤政爱民,日日批阅奏章。自从纳了林善雅后,便把政事丢下,与她日夜笙歌,每日日上三杆才醒,自此,楚皇连早朝也不上了。
沈浪听到这,暗道:“这美人误国,倒不算罕见,前世史书中便有商纣王被所误,家国沦散,众叛亲离,最后连天下都丢了。”
“虽说这史书记载不尽不实,但总有那么几分道理在。”
沈浪心里闪过几个念头,按下不理,继续听荆云讲述。
林善雅不但让楚皇荒废国业,她得了楚皇的宠幸,又开始把持。
她进宫三个月后,宫中的贵妃良妃开始接二连三地莫名死去,楚皇一颗心全在林善雅身上,对这些贵妃良妃早就失去兴趣,对于她们的死极为冷淡。
可是,这些贵妃良妃,有不少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她们的死,顿时让这些大臣对楚皇心寒了。
如此一来,社稷根基已然动摇。年初,连一位镇边大将的二女儿,也是当朝皇后,竟也离奇死去。接着,林善雅立刻替代了皇后之位。
这样的事情,看在人家眼里,莫说是朝中大臣,就连楚京的寻常百姓,也开始怀疑起来是林善雅的阴谋。可是,连那位镇边大将,面对女儿的死,也只能吞下一口恶气,朝中众臣,更不用说追查此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荆云身为皇宫秘探,也开始留心,他接连从宫中的护卫口中,听到一些古怪事情。
据称,林善雅十分怪异,她的寝宫,夜中常常将伺候的宫女全部赶走,至夜半时有阴风阵阵,连巡视的护卫将领,都不敢进入;有胆大护卫冒险进去打探,不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仿佛凭空消失一样。
每月月圆之时,常见皇宫林善雅的寝宫蒙上了一层妖雾,只见里面闪着五色奇光,不知是什么妖法;有部分宫人害怕,请来两个会法术的道士到宫中驱鬼驱妖,不想两个道士一入宫,便说妖气浓厚,自己法力不足,急忙请辞离开。
不过,唯独楚皇常到林善雅寝宫与她伴眠或饮酒作乐,却没有问题。
…….
种种怪异,让荆云更加不放心,荆云跟楚国皇族同姓,也是皇家后人,所以面对皇宫的异变,份外热心。
有一日,荆云有幸见到皇宫的另一位贵妃,叫唐妃。唐妃,是楚京唐家的长女,而楚京唐家,则是一个俗家修士家族,据唐妃称,林善雅是一头厉害的妖物。
楚京唐家,荆云早就如雷贯耳,所以唐妃所说的话,他没有怀疑。
……
荆云说到这,沈浪心中一动,“楚京唐家,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沈浪细细回想,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心道:“原来是唐百强的家府,我在浮空岛时,也曾听他说过楚国皇宫闹妖这事,而这事情,却还关系到他姐姐和家族的安危。”
“照这么说来,唐百强求我的事情,与荆云求我的事情,倒是同一件事。而唐百强的姐姐,也就是荆云口中的唐妃,呵,真是一个巧合。”
“唉,楚皇被妖物迷惑,而皇宫人心惶惶,楚国危矣。我身为臣子,却无法为国效力。不过徐公子是位高人,想必本事不俗,还请鼎力相助,为我楚国除去这一个祸害!”
荆云说着连连向沈浪抱手请求,沈浪淡淡点头,并没有答应下来,转而道:“你继续往有人烟的地方靠,不到城中,千万别停下,等到了楚国京都,直接到那位唐妃的家中。”
“其实我有位朋友,就是唐家的公子,叫唐百强!”
荆云闻言一喜,点头道:“不错,楚京唐家的公子,确是唐百强,没想到徐公子朋友满天下。”
“那楚京唐家,其实也是俗家修士,可惜唐妃说过,自己靠着家族也只能自保而已。哎,那个叫林善雅的妖物,想不到连唐家也拿她没办法。”
沈浪点点头,暗道:“我比唐百强的修为高出那么几个境界,但听他们说来,那个叫林善雅的妖物,也不知道有多强,除妖一事,还需谨慎。”
心里迟疑不定,沈浪不愿无端冒险,只得考虑先到唐家打听打听再说,便道:“荆兄好生赶路,等到了楚京唐家,我们再商议妖物一事。”
……
北宗浮空岛,在多日前的那场邪魔入侵的浩劫肆虐后,已经在浮空岛上收拾狼藉,医治伤者,埋葬惨死门人,修缉各种建筑等等,希望能够恢复到往日的仙门气派。
可惜,包括宗主和长老,太一宗共损失三十四位元神高手,浮空积累一千多年的实力,一朝之间全部丧失,再难有所作为。
那些从各地前来参加仙门试法的散修,存活者,不到一半。这些人,不无埋怨浮空岛除妖不力,也不无痛惜亲人惨死,纷纷带着遗憾离开。
前来助阵的乌神宫宫主荆太初,和玉罗宫宫主凤九钩,则念在仙门交好,俱都用法力帮助浮空岛恢复各种防御的阵界,但也仅此而已。
荆太初见浮空岛慢慢恢复过来,便传念给凤九钩,道:“这场劫数,太一宗所幸没有损失太多门人,待数百年后,这些门人发展起来,至少也能恢复分的实力。”
凤九钩对荆太初没有太多好感,闻言冷笑道:“太一宗所有元神高手,全部死绝,五万门人,也剩下二万不到,这还叫损失不多?”
“哼,荆宫主,你倒是想月兑身吧,你看这些门人弟子,听说入侵的邪魔是九幽冥河下逃出来的,心中对你们乌神宫可是怨恨得很哪!”
荆太初眼皮一跳,摇头道:“这个,这个有事好商量,虽说邪魔是九幽冥河逃出,但于情于理,也不能把账都算到我们乌神宫头上。唉,凤仙子,贵宫损失的弟子,我乌神宫全力赔偿就是,至于太一宗,就别找我麻烦了!”
荆太初确实想撇清邪魔入侵的责任,这几日他虽在浮空岛出力出丹药,但浮空岛弟子却对他不理不睬,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毕竟全往心里计较了去。以后若是他们乌神宫有什么麻烦,这群太一宗的门人,岂不是会趁机报复,落井下石。
况且,修道界的修者都是寿命悠长,怨隙哪怕过了百年千年,也是还在心里留着,就好比是被什么恶人盯上,随时要防着一手,想想都不好过。
凤九钩还想数落荆太初,但荆太初对她们宫中惨死的弟子已经承诺十倍赔偿,还算做得厚道,便也就此打住。
荆太初怎么想怎么尴尬,喃喃道:“事情虽然是我们乌神宫镇守九幽冥河不力,但镇守九幽冥河,可是修道界所有同门的责任,怎么老摊到我们头上。”
“诶,诶,罢了罢了,我老道再出点大血,帮帮他们太一宗,免得他们记恨。”
说罢,荆太初身影突然消失,转眼出现在太一宗存活下来的几位职位不低的长辈面前。
“唔,诸位太一宗的贤侄,你们浮空岛出事,我们乌神宫确是月兑离不了干系!”
那几位太一宗门人果然负气,没有回应他,荆太初只得道:“这样吧,你们山门仍需恢复元气,我从乌神宫,设法弄来一批丹药灵草,再祭炼一批上品的法宝,送予你们,以作补偿。”
“另外,我再派几位元神高手驻守浮空岛,免得又有邪魔趁你们元气大失,举众来犯,那就不好了。”
“诸位贤侄,还有什么请求,尽管与我老道说!唉,那邪魔也真是的,冤有头债有主,怎么就不入侵我们乌神宫!”
听到这,那几位太一宗的长辈门人面色才稍稍转好,其中一位有德望的抱手道:“多谢荆宫主相助,我们太一宗还有两万门人,数百年后,定然还能成为仙门之首!”
“好,有志气,太一宗需要的便是你们这样的人材!”荆太初妙赞一声,暗道:“他们应话,应该解气了吧,唔,反正多给点好处他们,哄一哄,以后还是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