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小刀刚刚出道,那时他还是一个有梦想却没有名气也没有钱的浪子。
他从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梦想自己会成为一代大侠,成为富甲一方的武林大豪,在全国各地中至少要建三十栋美丽的别院,这一生至少要娶三十个美丽的妻子。然而现实却是非常残酷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非但连一座仅作栖身的破庙都没有,而且每个女人见了他,立即像苍蝇般飞得远远的——他的魅力,就像是一坨屎,连男人看了都觉得恶心,又如何吸引女人?
小刀很无奈,所以他发毒誓,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于是他开始铤而走险,选择了一条他自认为是条捷径的捷径——他开始赌,豪赌,赌钱,也赌命!
这一次他赌的是命。他挑战的对手是声名鹊起、如日中天的“刀霸”。
这一年,“刀霸”年方四十,刀法号称“天下第一”,自出道以来,身经大小数十战役,据说未尝一败。
小刀的年纪比“刀霸”小了很多,自出道以来,也已身经大小数十战役,却是未尝一胜。
所以他决定做出这一惊天之举——挑战无可匹敌的“刀霸”!
一个人不能出名,活着有什么意思?如果想要出名,就必须为他人所不敢为不能为!就算死在“刀霸”剑下,他总算也出了一回风头,名气一定会很大,虽然会有很多人说他不知死活。
小刀与“刀霸”的双刀对决如期举行——在泰山之巅,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时分!这一战轰动江湖,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这一天,泰山之巅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把二人紧紧围在了当中。他们并不关心别人的生死!小刀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没有人会有兴趣去了解他关注他,每个人想看的只是“刀霸”的“霸刀之道”罢了!
决斗终于开始了。
“请出刀!”“刀霸”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冷漠。看得出来,他对这一战也是非常重视的,他尊重敌人,就像尊重他手中的刀一样!
但是他心里觉得非常可笑:这一战,居然来了这么多好事的旁观者。他当然已经知道,这一战,小刀是故意放出了风声的。
为了出名,小刀是用心良苦!因为,他将一战成名,不论死活成败,他都将会成为一个名人!
小刀已拔刀!飞刀!
刀是孤独的,小刀也是孤独的!有人给他算过命,他这辈子注定孤独。因为他的命很硬,是个天煞孤星。
就在众人摒绝呼吸的一刹那,刀出手。先出刀的人是“刀霸”。他的刀很快,刀法充满了王者的霸气!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很少人能够接得下他一刀。
小刀却拧紧了眉。他忽然发现,“刀霸”这一刀并不如传说中的完美,至少存在三个破绽。但当时的情形并不容他有丝毫的迟疑和疑惑,他的刀也飞了出去。
后发,却先至!
血飞溅!血像是红日那么的鲜艳。
是谁的血?是不是小刀……
不是!绝不是!
是“刀霸”的血!“刀霸”的右肩吃了一刀,慢慢倒了下去。
“你赢了!”“刀霸”说,脸上没有半分悲哀,只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赢了!?”小刀木然说。
“你赢了!”“刀霸”站了起来。
“我赢了!”小刀却是飞起来的。
他打败了当今江湖上第一刀客,现在,这个桂冠已经属于他。
就这样,小刀一战成名,“浪子小刀”这个名字一日之间就传遍了江湖,小刀这个人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名人。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到一位大名鼎鼎的浪子,小刀仅仅只用了九个月零八天的时间!
“浪子小刀?!”杜侯爷双眉倏然拧紧,忍不住暗暗长吸了一口冷气,“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他来益阳是为了什么?”
“他是在午时之后进的城,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时辰了!”金玉堂摇头道,“浪子小刀这个人向来独来独往,行踪飘忽,神出鬼没,有人明明在晚上还看见他在杭州城里最肮脏邋遢的街头小摊上喝着最劣的酒,可是在明天早上,却有人看见他正躺在苏州城怡红院最红的头牌床上睡大觉。这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神算子’也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杜侯爷若有所思问道,“他来此的目的,你也根本打听不出来?”
金玉堂摇着头,嘴角边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像小刀这样如鬼魅的人,他的动向决不是他人随便就能掌握的,因为他是浪子,一个没有根,没有家,没有来历,也没有目的的浪荡小子,他的生活,总是充满了神秘和迷惘的色彩,就算精明如神,也决不可能对他的动向作出任何准确的分析。
“真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历?”杜侯爷沉着声音问道。
“没有,决没有任何人。”金玉堂肯定地断然回答。
“神算子也对他一无所知?”杜侯爷连脸色也都一起沉下来了!
“是!”金玉堂苦笑道。
杜侯爷默然许久才问道:“你能不能够打听出来?”
金玉堂想了想,过了很久才缓缓摇头道:“玉堂没有把握。”
杜侯爷双眉顿时紧紧拧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凝重道:“那么你认为他来此地是否有所企图,还是只是路过而已?”
“这很难说。”金玉堂摇头道,“一个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浪子,虽然决不会在一个地方落地生根,但只要他喜欢,就算住上一年半载也不奇怪。”
“唔!”杜侯爷点点头,又习惯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他现在什么地方?”
“城西,断肠楼!”
“断肠楼?”杜侯爷脸上露出种迷惑不解的表情,“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他也听说过花寡妇那小浪蹄子的艳名,慕名而来?”
“据说苏州城怡红院的头牌柳香浓和杭州城倚香楼的名妓李小师,都是多才多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花寡妇虽有沉鱼落雁之貌,但与她二人比起来,只怕连一点诱惑的魅力都没有,浪子小刀决不可能是为她而来。”
杜侯爷突然不说话了!
“根据‘快腿’杨平舟来报,浪子小刀已经付给了花寡妇半个月的酒钱和房租,看样子是想住上一段日子。”
“嗯!浪子小刀这个人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不少,虽然浪荡不羁,风流快活,但人缘还算不错,特别是女人,只要见过一面,就像是苍蝇和一坨屎一样粘在一起,赶也赶不走。”杜侯爷沉吟着道,“你先想个办法,试探一下他的虚实,如果他与那件事情毫无关系,我倒想和他交个朋友。”
“侯爷想要玉堂怎么做?”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
金玉堂微微一笑,轻轻摇动着手中折扇,点头道:“是,玉堂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