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花园里静静的看着夕阳渐行渐远,在这样氤氲的黄昏里突然莫名的让人觉得忧伤,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花香的味道,手托着腮,沈初夏的眸子似乎穿透了层层阻碍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心莫名的空旷,深吸一口气,闻到的不是花香,而是令人窒息的味道。
此时的她,冷静、淡漠,隐隐的有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漠然。
暮色沉沉之时,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袭紫色衣装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典雅高贵,手肘间的轻纱随风飘扬,深吸一口气,她转身走回了房里。
烈已经走了,可是他身上的味道仍是淡淡的弥散在空气里,那种龙涎香特有的香味。
环顾四周,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菱形的小镜里照出了那如花般的容颜,面若芙蓉,肤白如玉,樱唇淡薄,眉如柳黛,唯有那双眸子,眼波如旧,有着一种被剥离的恍惚,似乎镜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可是那偏偏又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枚袖箭携带着风声向这边急速的冲来,神情一凛,身子微微一斜,袖箭已入木三分钉在了床头的立柜上,在那末端赫然还留有一张白纸。
“今夜子时,桃花冢,不见不散。”
纸上的字遒劲有力,字字都透入纸背,看了一眼,沈初夏冷冷的笑了。
桃花冢。
那个桃花可以漫天飞舞的地方,却也是埋葬着桃花的地方,想起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同时还会浮现出另外的两个字——离离。
暮色渐渐低垂,当苍茫大地都被层层笼罩的时候,在无边的夜色中,沈初夏换上一身黑衣,几个腾挪跳跃,身子已消失在了片片的亭台楼宇间。
在她的身后,另一道纤细的影子也紧随其后,闯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桃花冢中
一个男子背手而立,仰望着漆黑如丝缎般的夜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着痛苦也有着太多的纠结。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月黑风高之夜,总会让人想起很多可怕的事情,比如杀戮,比如血腥,比如……
“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来了。”
没有回头,尉迟拓野淡淡的说了一句,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状,他必须用上十二万分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会上前搂住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他静静的看着前方。
“呵呵~~~~”下一刻,随着一份细微的风声,人未到,先到的是一连串悦耳的银铃声。
听着那清脆的笑声,尉迟拓野微微的笑了,不是愉悦,而是那种很无力的笑。
“不知王爷深夜叫小女子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一阵香风飘过,沈初夏已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面前,眉眼间全是满满的笑意,曾经的淡漠和愤恨在这一刻全都消匿无踪。
贪婪的看着她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尉迟拓野伸出去的手就这样硬生生的定在了半空中,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嘴唇不停的蠕动着,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这些年还好吗?”
神情一怔,沈初夏的脸上再次堆满了笑,“很好,多谢王爷挂念。”
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虽然面带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是遥不可及的,就连她的人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涯。
看着她,尉迟拓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回来吧,王府里少了你,本王突然觉得特别没劲,如果要闹的话,这三年你也该闹够了,如果你想报三年前的仇,那也要呆在我身边,不是吗?”
他喃喃的说着,听不出那平静的语调下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情绪,只是莫名的觉得他的脸上有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悲戚。
“呵呵~~~”
听到他的话,沈初夏一下子笑了,“王爷真是爱说笑了,我想有的是女人愿意做王爷您的女人,民女不敢妄攀高枝。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的话,民女告退。”
“等等”
下意识的,尉迟拓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你告诉我,怎样你才会留在我身边?就算是你让本王现在就娶你,本王也会立即照办的。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王妃吗?”
沈初夏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挥开他的手,转身站在了另一边。
“这个头衔还真是诱人呢,只是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我很明确的说过,再见面我们就是陌路人,王爷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吧?”
“可是我也说过,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有生之年本王不会放开你的。”
看着她,尉迟拓野的语气无比的笃定,从三年前她踢了自己的那一脚后,他和她之间的纠缠便开始了,也或许该这么说,从他决定买下她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纠缠。
听到他的话,沈初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王爷,我们的缘分已尽,你不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在这里,我沈初夏对天发誓,曾有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再见面亦是路人。”
她只想远远的离开他,所有的伤心和不快统统忘记,从今以后只过着策马执剑走江湖的日子。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