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们从日落黄昏一直喝到三更,烛火明明灭灭,檀香炉里,青烟袅袅,层层纱幔在微风的吹拂下四散开来。
“娘子,为夫再敬你一杯。”
将酒杯凑到她的唇边,烈的笑分外妖娆,那双眸子犹如坠落寒潭的星星一样褶褶发亮。
“烈,你是坏人哦。”
点点他的鼻头,沈初夏低低的笑了,小手死死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在烛火的照耀下,媚眼如丝,那一头青丝如瀑般散开,平添了一份娇柔和妩媚。
“夏儿,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凑到她的耳边,烈喃喃的说道,一股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悉数喷在了她的脖颈。
“讨厌,你是坏人。”
看着他,沈初夏的笑更加柔媚,一张小脸在酒精的晕染下红扑扑的,那微启的朱唇鲜红欲滴,教他直想狠狠的咬上一口。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悸动,烈缓缓地吻上了她的唇。
“等等,你要干什么?”
见他的唇逼近,她连忙抬手遮住了他的唇。
不对劲,不太对劲,这一回的感觉就如同上一次一样,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啊,为什么觉得头那么晕呢?
“看不出来吗?”
烈低声笑着,不停的亲吻着她的手掌心,“我以为我的小夏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
“呵呵”
看着他,沈初夏傻傻的笑了,虽然脑海中警铃声大作,可是动作却显然的不听脑袋指挥了。
“傻瓜”
抚模着她的发,烈一脸怜爱的笑了,下一刻,湿热的舌不由分说的潜入了她的唇中,霸道而恣意的侵扰着她的丁香小舌。而她整个人也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唇齿厮磨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这样弥散开来……
“夏儿,做我的女人。”
在喘息的间歇,烈粗噶的低语着,大手放肆的游移到她的腰间,扯开她腰间的绳结,转而往上揪着她先前便没太系好的襟口。
“烈,我们不可以这样。”
一把摁住他的手,沈初夏使劲的摇晃了一下头。
不对,事情变得不太对劲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要你。”
说话间,他已经吻上了她的脖颈,半含惩罚性意味的啃咬,又半带柔情的轻吻膜拜着她令人**的诱人身躯。
“我……”
沈初夏一时语塞了,他的吻如一阵疾风般吹得她头昏脑胀的。
他的唇,他的指尖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着,让她坚如磐石般的理智和决心犹如风中残烛在他勃发的**中一点点的熄灭,只剩下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惹得她浑然忘我,难以自已。
“不要拒绝我,你知道我已经忍了多久吗?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说话间,烈猛地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大踏步的向床前走去。
“烈”
看着他,沈初夏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烈的脸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嘘……,不要说话,你放心好了,乖。”
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怜惜的吻,烈的笑柔情似水,那种暖暖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笑让她一点点的醉倒在了里面。
“烈”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沈初夏傻傻的笑了。
“乖,我会很温柔很温柔。”
烈的声音近似呢喃,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抬起身,却在视线转向她的那一刻,彻底的呆在了那里。
她……她竟然……
头顶上有成群的乌鸦“嘎嘎嘎……”的飞了过去,站在床前,烈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就那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女人,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她竟然在自己最兴奋、最那啥的时候睡着了。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着,最后,在给她掖好被角后,他转身离去。当门缓缓地合拢的那一刻,门外传来了他的声音。
“夏荷,给我准备两桶凉水。”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了,躺在床上,沈初夏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里澄净无波。
“烈,对不起。”
她喃喃的说道,伸开手掌,掌心里依然还残存着他的温度,深吸一口气,房间里依稀还有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很轻很淡,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了。
就那么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方,恍惚间,耳边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笛声,在这样深的夜里如泣如诉,像极了情人间的低语,那忽而高亢,忽而低旋的调子让人的一颗心也忽上忽下的。
那是噬魂笛的声音!
烈曾经说过,噬魂笛是全天下最好的笛子,因为它能吹奏出最美妙的音符,可是噬魂笛也是天底下最杀人不见血的笛子,笛声飘扬,尸横遍野。
起身,双手环膝坐在那里,沈初夏静静的听着,想起烈之前说过的话,突然不知道明天到底该怎么办了?
三天之约转眼即至,可在这一刻,她却犹豫了。
笛音仍然断断续续的随风飘来,就在这时,一道嘹亮的箫音传来,给沉闷的笛音中注入了一丝欢快的力量。
听着听着,沈初夏淡淡的笑了。
重新躺下来,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头上。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今晚她一定要好好的睡个美美的觉,或许明天过后一切都不同了。
高台之上,一身红衣的烈宛如鬼魅,青丝随风飞扬,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有着一种颠倒众生的美丽。
在他的身侧,一身白衣的萧隐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一笛一箫,相辅相成,配合的天衣无缝。
天上人间,一曲难成。
渐渐地,笛声低了,箫声歇了,在一个轻快的尾音之后,四周一片静寂。
“烈,我发现有一天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转过头看着他,萧隐一脸温煦的笑着,白衣随风飘荡,看起来有一种仙风道骨的神姿。
“是吗?”
斜睨了他一眼,烈的表情淡淡的,就连那声音都让人听不出一点温度。
“谁说笛声和箫声不能共存,照我说,笛箫合奏,那才是天底下最美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