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隐,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吧,这次你又想让我付出什么?”
沈初夏很平静的说道,原来,她终究还是做不到无心无情,纵使她对尉迟拓野仍然有恨,可是在心中,她仍然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听到她的话,萧隐只是露出了一抹很轻很淡的笑,站起来,他转身离去,只是在经过她身侧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说完,不等她答话,他的影子径自在她的视线中越走越远。
双手环胸坐在那里,沈初夏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无声的叹息就这样逸出唇间。
心,突然在这一刻像长了荒草一般杂乱不堪,那些过去的一切一幕又一幕的在眼前重叠着出现,头隐隐的痛了起来,如针扎一般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抱着头,她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喉咙处一阵甜腥,一口血就这样喷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她再次昏了过去。
夜,渐渐的深了,天空中有着几颗星子在若隐若现的发着微弱的光,整片大地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萧隐,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初夏,尉迟皇琊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再次见面是这个样子?
“呼……”
没有回答,萧隐只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半晌,他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夏儿”
凝视着床上那个面容苍白的女子,尉迟皇琊喃喃的唤了一声,执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掌心,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年,一道圣旨他将拓野调往边关,抵御周边国家的进攻是事实,可是谁又曾料到他也是有私心的,他的私心就是将夏儿永远留在身边,即使会遭到天下所有人的咒骂也在所不惜。
可是,随着拓野的离开,她也不见了,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中间,他曾得到过她的消息,可是就在他想深究的时候,她又不见了。
不顾群臣的反对,自他登基之后,后位一直空悬,所有人都不理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坚持是什么。
“夏儿,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唯一,不管你是王爷府的舞姬,还是拓野的女人,也不管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初衷始终都没有变过。”
他喃喃的说着,嘴角有着一抹微扬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扫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那如丝缎般幼滑的感觉让他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有她在身边,感觉真好!
光影流转间,白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取代了黑夜,守在床边,他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整夜,揉揉酸涩的眼睛看向她,她仍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宛如一朵水莲花悄然盛开在湖水中央。
“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夏儿。”
就在这时,萧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明显憔悴了很多,那身纤尘不染的长袍还兀自沾着不少枯叶和泥泞,两只眼睛也红红的,好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萧隐,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看到他,尉迟皇琊猛地站了起来,那双眸子有着浓浓的希冀。
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会有事的,就算是豁出这条命,我也不会让她有事。”
看都没看他一眼,萧隐在床边坐了下来,从白瓷瓶里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说什么?”
看着萧隐那凝重的表情,尉迟皇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世人或许不知道萧隐是谁,但是却没有人不知道百花谷主有着一手绝妙的医术,如果连他都说没救的人肯定活不到第二天。
“我要带她回百花谷。”
说话间,萧隐已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那呵护备至的样子仿佛她是他手心里的宝贝。
“等等,夏儿这个样子你怎么赶路?我派人送你们去吧。”
尉迟皇琊轻声说道,刚想转身唤人的时候,被萧隐给拦住了。
“不用了,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有我在,我不会让夏儿受一丁点的委屈。”
唇角勾起一抹微扬的弧度,萧隐自信满满的说道,将她抱得更紧了。
听到他的话,尉迟皇琊的神情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看来,这世间又多出了一个可怜的男人。
“对了,拓野的毒已经控制住了,只要按时服药,安心静养,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说完这句话,萧隐转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在他们身后,尉迟皇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紧走几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那双深幽的眸子里有着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她仔细的掖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一枚扳指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眸子里有惊讶,可是萧隐什么都没有说。
烈的疯狂他已经见识到了,如今再看到什么,也能淡然以对了。
“萧隐,好好照顾她,改日,本王一定重金酬谢。”
尉迟皇琊轻声说道,那双眸子胶在她的脸上好像怎么也化不开。
“呵呵”
唇角微扬,萧隐无声的笑了,“你相信吗?就算你拿整个尉迟的江山来我都不换,在我的心里,夏儿是无价的。”
“你……”
听到他的话,尉迟皇琊登时愣在了那里。
“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坚守的东西我同样不会放弃,这和金钱权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