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到田寻窘迫的模样却笑了,说:“你是给女朋友买这东西吗?”
田寻连忙顺坡下驴:“对对对,是给我女朋友买的。”
女孩说:“她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我帮你找。”
田寻根本没有女朋友,一时还说不上来,指东说西的说:“好像是……这个,哎不对,是那个吧……”女孩斜目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刚才还明明给田寻个台阶下,现在却又像是故意叫他难堪。
田寻知道这女孩心思聪明,自己论心眼是怎么也比不上的,因此他干脆说了实话:“我没有女朋友。”
女孩正在想他会说出什么可笑的话来,却听他直说自己没有女朋友,也微感意外:“你没有女朋友?那你……”
田寻红着脸说:“我前几天见过你一面,刚才是觉得你眼熟,所以过来看看。”
女孩看着他说:“你这人倒挺坦白的,其实我也认识你,三天前在步行街上,那摔倒的老太太没人扶,你本来想上前,可又退缩了,对吧?”
这下该轮到田寻意外了,他说:“你记得我啊?可不是吗,那天我就在你身边。”
女孩说:“一个大男人,看见老太太摔倒了也不扶,真让人笑话。”
田寻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想扶来着,但我也怕好事变成坏事,你也知道最近这类事情挺多的。”
女孩哼了一声:“照你这么说,世界上就没人愿意做好事了,也没人见义勇为了!”
田寻心里有点不高兴,他暗想:你说得轻巧,等你摊上这类官司的时候就傻眼了。他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女孩见田寻脸色有点不好看,知道他挺难堪的,于是岔开话题说:“你家就在附近住吗?”
田寻说:“是啊,离这不太远,你不是东北人吧?听口音不太像。”
女孩说:“没错,我是湖州人。”
田寻一听“湖州”二字,心里头下意识地一惊,掩饰道:“湖州可是个好地方啊!”
两人推着购物车慢慢走,女孩看着田寻,说:“你是做什么的?”
田寻说:“我曾经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
女孩说:“怎么是‘曾经’呢,现在不是了?”
田寻听说她是湖州人,心里就有了点提防,于是他点点头说:“我一年前就辞职了,现在算是自由职业吧。”
女孩说:“哦,是这样。”
田寻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女孩一笑:“你猜猜看?”
田寻看着她美好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和高挑的个头,笑着说:“是时装模特,还是空姐?”
女孩说:“你可真会说笑话,我怎么会是时装模特和空姐呢?我哪有那个条件啊。”
田寻说:“怎么没有?你这么漂亮。”
女孩笑着说:“我有那么漂亮吗?”
田寻生来就喜欢欣赏美女,现在有了奉承美女的好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女孩听得糊里糊涂,但也能依稀听出是在夸自己好看,嘴上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一句也没听懂。”
田寻笑着说:“这是清朝初期安徽大文人张潮的书《幽梦影》里的一句话,是说真正的美女应该是什么样,依我看,用来形容你是再合适不过了。”
女孩冷笑着说:“看来你很会讨好女孩,可惜我没那么风雅,也听不懂。”
田寻碰了一鼻子灰,自我解嘲地说:“看来我想拍马屁,却拍到马蹄子上了。”
女孩被逗乐了,“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国外有位大哲人说过:如果想让一个女孩喜欢你,就必须先让她笑。这女孩被田寻逗乐,自然而然觉得和他不是那么生疏了,说话也随意起来。她对田寻说:“我是《西安日报》的记者,名叫赵依凡,你叫我依凡也行。这次是来沈阳做专访的。”
田寻说:“依凡,真好听的名字,《西安日报》的记者我也认识一些,我叫田寻。”
赵依凡一惊:“你叫田寻?哪个寻?”
田寻见她脸上有惊疑之色,心中也起了疑。他生性有些多疑,刚才听她说来沈阳做专访,而且还是从西安来的,心里便有了三分提防,现在她再一问,就更加生疑了,于是说:“不是寻,是迅速的迅,我叫田迅。”
赵依凡“哦”了一声,又说:“这样啊,不过你好像对我们社很熟的。”
田寻笑着说:“是啊,你们报社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了,听说你们社里最近在搬迁新办公楼?”
赵依凡说:“是啊!搬来搬去,耽误了很多事情还忙得够呛,累死了。”两人转过一个弯,来到食品部,田寻挑了一些核桃粉、黑芝麻糊、大蒜油丸和DHA胶囊,赵依凡见他买的都是些补脑降血脂的食品,笑着说:“怎么,你感到最近脑子不够用了呀?专买这些补脑的东西。”
田寻笑了说:“我的脑子还算灵光,十年二十年还不用补吧!这是给我老爸买的,他有高血脂症,今天刚从医院回来。”
赵依凡哦了一声,说:“这么说你还算是个孝子呢,值得表扬。”
田寻说:“怎么叫‘算是’呢?我是正宗新鲜出炉的大孝子。”
赵依凡呸了一声,说:“刚夸你几句就飞上天了,脸皮真厚哦。”她声音清脆,又带着些陕西特有的口音,听起来很是舒服,田寻不禁觉得身体也有些发软,连忙深吸了几口气,怕她看出自己的窘态。
为了掩饰,他问道:“你来沈阳给谁做专访,任务完成了吗?”
赵依凡说:“别提了,最近倒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我要采访的人和你一样,也是个编辑,我四天前刚到沈阳下火车就去找他,结果说他请假了,要三天之后才上班。我等了三天,今天一大清早就去寻他,结果那杂志社的主编告诉我,他已经被开除掉了。我气得要死,这不是在和我故意作对吗?看那主编也不像耍弄我的样子,没办法我只好回来了,准备买些东西,下午就坐火车回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