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虎点点头,心想:如果那藏宝洞里的珠宝都带出来,那得值多少钱啊!
田寻把佛像还给姜虎,丘立三说:“你们四个都来抓我,现在只有他分了珠宝,可你们三个什么都没有,这样吧,我把阿明的那份拿出点分给你们,你们也就别为难我了,怎么样?”
田寻说:“我要是想要珠宝,在小溪边早就自己动手了,还用得着你给?你自己留着吧,我对那玩艺没兴趣。”
丘立三非常意外,他说:“真不要?如果这世上还有不贪财的人,那你就是第一个了!”
依凡说:“还有我和小培,至少有三个呢!”
小培早就听出了些内容,对丘立三说:“你这个丑八怪是不是抢我爸爸天马的人?”
丘立三说:“哈哈,你现在才知道啊?”
小培说:“你这个大坏蛋,快把东西还给我!”
这时田寻猛然想起,如果真的把丘立三放掉,那天马的任务就失败了,林教授也会怪罪下来,这可怎么办?
丘立三多狡猾,立刻就看出田寻心里想的什么,他说:“我告诉你们是谁让我去林之扬家抢的天马,这样总行了吧?”
田寻却说:“你先不用说,我们只是来找你,其他的事我们不想掺和。”
丘立三说:“那好,我告诉姜虎,然后大家各奔东西。”
姜虎摆摆手:“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任何事情,我现在只想安安心心地过一段清净日子,对你们之间的这些恩怨情仇毫无兴趣。”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呢喃道,“最好能刮南风,这样才有机会回中国。”
丘立三说:“刮南风不好说,喝西北风是肯定了,他妈的,好几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转眼到了晚上,海面刮起了西风,两人将船舱里的备用帆取出,支在货船顶篷上扯满,那帆在货船里浸满了雨水,已然破得不行,但也总比没有强,货船吃足了风,向西直行而去。
次日上午,天空十分晴朗,大家各吃了半个椰子,闲极无事在甲板上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发呆。
林小培躺在田寻腿上,看着湛蓝的海面,说:“这两天玩得真是太刺激了,回家我一定要和爸爸、二哥他们好好讲讲!免得他们老说我没用。”
依凡坐在田寻身边,笑着说:“咱们的小培这两天表现得很不错哦,称得上女英雄了!”
小培侧着头问:“真的吗,你不骗我?”
依凡说:“当然是真的!”
小培哼了声:“你的话我才不信呢,我只信他的。”
依凡见她还和自己争风吃醋,也就不多说了。忽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说道:“你们听!”
丘立三问:“听什么?”
依凡说:“你听,似乎有人在唱歌……”
丘立三哈哈大笑:“小漂亮妞,你是不是几天没吃到大米饭饿糊涂了?这茫茫大海里哪有人唱……”话到中途,猛地停住了,因为他也听见了那歌声,好像还是一个女人,歌声若有若无,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姜虎侧头听着,那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虽然听不清唱的是什么,但歌声空灵飘逸,呜咽悲切,如诉如求,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之中,令人心中滋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五人听着这神秘的歌声,刹那间种种心酸往事一齐涌上心头。
姜虎顿时想起了在珠海拱北开枪救丁会,想起了丁会被冷血杀手杀死,尸骨无存;想起了在广西当兵时战友排雷被炸成几截;想起了参军时老娘一直送出十几里路,偷偷地抹泪;甚至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穷没饭吃,去捡邻居小孩掉在地上的馒头渣……
他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过,不由得眼泪涌出,忽然间眼前一花,见丘立三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大海,慢慢朝货船栏杆径直走去,来到栏杆处,丘立三右腿一抬,蹬在栏杆上就要往海里跳。
姜虎心中一惊,登时清醒了一大半,他一咕碌爬起来,冲上去一把将丘立三从栏杆拽了下来,这一拉力量非常大,两个人都一摔在了甲板上。丘立三紧闭两眼用力摇了摇头,见姜虎正死死拉着他衣角,不解地问:“你干什么拉我?”
姜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我看你要跳海才拉你的!”
丘立三听了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哥们,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还没活够呢为啥要跳海?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想干什么?”
姜虎哭笑不得,说:“我说丘立三,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刚才我明明看见你跨过栏杆就要往下跳,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他妈早掉进海里了!”
丘立三将信将疑,看着姜虎:“是吗?真的假的?那我可真是吃多了撑的,闲着没事吧……”
刚说到这儿,远处又飘来若有若无的歌声,这回声音更加清楚了,丘立三听了,大吃一惊:“这……这不是……”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与他同村长大、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阿珍的歌声,阿珍与他一直暗暗相恋,丘立三参军之后,她被迫嫁给同村一个富农的傻儿子,
后来被那家人百般虐待,最终投河自尽。在他参军之前,两人常常于傍晚村头的河边约会,阿珍就给他唱妈妈教的山歌听,据说阿珍投河的时候也是在唱着山歌,这件事给丘立三留下了永远也忘不掉的痛苦回忆,以至于在梦里也经常会梦到阿珍一边唱歌一边跳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