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文哼了一声说:“无非是瞎猫碰上几回死老鼠罢了,他再有经验,还能比我家老头子还厉害?”
陈军说:“这个人当年确实有些才华,不过,后来他开始专注于拍卖中国外流文物大发横财,对古玩鉴定就不怎么在意了,据说现在他的文物鉴定水平也开始走下坡路,仅相当于一个普通古玩店主的水平。”
林振文说:“恩。我让你查今年元宵节晚上他都在干什么,你查到了吗?”
陈军又说:“他的金春拍卖集团每年举行四次大型的拍卖会,一般都在香港进行,平时的时间,就是穿梭于四座别墅,跟几个情妇鬼混了,他在北京以外的地方也有几处房产,但平时很少去住,可能是为了投资之用,或是日后留着给儿子。今年正月十五晚上,他是在自己的王府花园里过的夜。从那之后,他倒也没什么异常举动,只是和一个叫卢方茂的人来往密切。这个卢方茂是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系的双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在北京大学学术界相当有名望,尤其对汉代玉器颇有研究,还写过十几篇有关的论文,这些论文我都存在了光盘里,您可以随时调看。”
林振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对汉代玉器有研究?还有没有关于这个姓卢的什么资料?”
陈军说:“尤全财和卢方茂四五年前就认识,一直略有来往,只是没有现在这么频繁。据我跟踪和调查的结果,从正月到现在不到3个月的时间,尤全财就去了卢教授的家不下30次,比他去四个情妇家里的次数总和还多,的确有些反常。这个卢方茂今年55岁,老家在河北正定县,19岁在北大中文系毕业后,就留校做讲师助理,再到副讲师、讲师、副教授,一步一步做到了双系教授的职位。他平时为人和善,人缘不错,44岁时离婚,现在和女儿同住,女儿叫卢珍妮,26岁,现任北大中文系讲师助理,还没结婚。”
林振文说:“这个卢教授的经济情况怎么样?”
陈军说:“我对他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他现在任双系教授,每月薪水7600元,再加上额外讲课费,月薪在万元左右。居住的是北大分配的三室住宅,普通四楼双阳,个人存款60万左右,有一辆丰田汽车代步。她女儿每月工资4000多元,经济独立。卢方茂平时生活比较低调,但也不是太过节省,属于小康偏上的水平。他不好烟酒,也不赌博,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听京剧和收藏古玩,当然,以他的经济实力,收藏的也是一些三四级的古玩城货色。尤全财有时会把一些文物带到他家一起研究,但近几年尤全财暴富之后,来往越来越少,倒是近几个月开始增多,至于什么原因,我还没有查到。”
林振文问:“尤全财每次去卢家都是在几点钟?呆多长时间?”
陈军说:“尤全财从来不在卢家逗留,每次都是开车去他家接他出来,然后到尤全财西郊的王府住宅,一般都要几个小时后,再派人送卢教授回家。”
林振文脸上露出笑容:“我想我们找到突破口了。陈军,明天一早我和你动身去北京,你想办法弄一套高灵敏度的窍听器,偷偷安到尤全财的住宅里,我们在他家附近监听他和卢教授的谈话。”
陈军面露难色,说:“老板,这尤全财的四座别墅,就属那座王府住宅安全措施最为严密,住宅四周光保镖就有几十人,我早就试过潜入他的花园里,可几次都被摄像头和红外探测仪发现,幸亏我离开得快,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这个方法不太可行。”
林振文有些不快:“连你都摆不平的事,那就是没人能行了?这么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频繁密谋却毫无办法?”
陈军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一个,而且比窃听会更有效果,只是,也有很大的难度。”
林振文忙问:“什么办法?”
陈军将嘴凑到林振文耳边,耳语一阵,听得林振文眉头渐开,眼睛咕噜乱转,想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说:“现在也只能试上一试了,好,你就去办吧,钱不是问题,我先给你拿一百万,办好了这件事,还有重赏。”
陈军说:“我为老板办事,一向不是为钱,您就等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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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林振文哈哈大笑,拍拍陈军的肩膀说:“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你的!”
初春的北京,最大特点就是风沙大,日益严重的土地沙漠化都快侵蚀到了北京周边的几个县区,一到三四月份,从内蒙古刮过来的大风夹着沙土,长驱直入,在北京上空来回肆虐,搞的人睁不开眼睛,曾有一位名作家写过一篇文章叫《北京的风》,颇为知名。
北京大学西校区的一幢教学楼里,正上着历史课。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讲课的老师戴一付金丝边眼镜,略有花白的头发,语调平缓,正在为学生们讲到清末咸丰年间,英国远征军火烧圆明园一课,此时正是下午,校园内一片宁静,学生们可能吃完午饭后胃气上涌,都有些困意,听课的不多,打盹的倒不少。
老师从载桓和僧格林沁绑架了英国公使巴夏礼讲起,到远征军司令额尔金从紫禁城和圆明园中选了圆明园为火烧对象,再讲到圆明园几十万件文物被抢劫一空,大火烧了三日。
这老师一连讲了四十几分钟,上面讲的情绪激昂,底下听的昏昏欲睡。老师见听者廖廖,心里有些不快,于是提高音量讲道:“据有关人士统计,自从鸦片战争以来,中国流失到海外的各种文物,大约有1000万件左右,如果要把这些文物全都买回来,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