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寻乐了:“你太多疑了,人家林教授不是说了吗?怕那个盗宝贼知道有人追捕他,会狗急跳墙、急于把文物出手,那样就很难追回了。”
依凡说:“我不怎么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我又猜不出怎么回事,哎,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有和林教授他们联系吗?”
田寻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有了,林小培经常给我打电话、发短信,而且前些天林振文还介绍我去他林氏集团在沈阳的分公司应聘,我这不刚回来吗?”
“哦?真的啊,结果怎么样?”依凡似乎来了兴趣。田寻笑了:“我的依凡啊,我刚面试回来,有结果也得过几天的。”
依凡说:“没想到林家的公司都开到沈阳了,厉害呀!”田寻说:“不但西安和沈阳,听说还有北京、上海、深圳、南京和香港呢!”依凡赞叹道:“这个林振文真不简单。”
转话又说:“林小培对你还没有死心啊?你小子走桃花运了!”田寻苦笑着摇摇头:“你就别挖苦我了,她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最多也就是朋友,我可没那个攀高枝的命。”依凡揶瑜道:“那也不一定,你努努力,也许就成了林家的上门女婿呢!嘻嘻嘻!”
田寻连忙表示忠心,依凡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最后说:“以后你和林家有什么事情,最好给我发个短信告知一声,现在报社的新闻很不好寻,我只有寄希望于朋友们了。”田寻说:“没问题,以后我天天给你打电话。”
两人又调笑了一阵,依凡和他道了别。放下电话,田寻心里既激动又甜蜜,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时两人每天出去约会、逛街吃饭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昨天。
可又一想,赵依凡年轻漂亮、健美性感,自己条件非常一般,能配得上她吗?他想起有一次他和依凡吃西餐,依凡穿了件黑色紧身的长袖T恤,下穿金色紧身裤、高跟皮鞋,她身材极好,尤其是臀部和大腿那完美的曲线显露无遗,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几乎就是雕刻家笔下的美神。
在那西餐厅里有很多老外和有钱的年轻人,差不多所有的男人包括吧台的服务生都对依凡投去火辣辣的眼神,同时也有很多人冲着田寻指指点点、低声议论。意思很明显:这小子其貌不扬,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能泡上这么漂亮的妞?真是太奇怪了!
田寻不由得生出一种强烈的自卑感,顿时又泄气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然被电话吵醒,却是怀远门古玩市场的老威,这家伙语气中透着哭丧味,好像出什么事了,让田寻马上过去一趟。田寻看看表,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下楼骑上电动车直奔故宫方向。
从大北门向南到故宫,右拐到太清宫,再折向南来到怀远门,今天是周一,正所谓“礼拜一,买卖稀”,古玩市场附近人影稀少,和周末那繁华热闹的景象简直有天壤之别。田寻锁好车,径直上了二楼,来到老威开的那间“集威阁”。
说老实话,田寻顶讨厌集威阁这名字,一般古玩店都要起个文雅、有内涵的店铺名,像西安王全喜那个老混蛋的“盛芸斋”就起的不错,还有什么“博古堂”、“泌芳斋”、“二闲堂”之类的,听上去也有品味,可看了集威阁的名字,田寻不知怎么的总能联想起“杀威棒”这个词,改也改不掉,他总在想,就冲这个名字,如果老威不是他朋友的话,他就是逛烂了市场也不会进这家店。
进了集威阁,就看见老威坐在他的“镇阁之宝”,一张红木大桌前,脑袋耷拉在胸前只顾抽烟,好像三月里被霜打的茄子,红木桌上摆着半瓶老龙口白酒,旁边还有半碟油炸花生米,一看就是典型的借酒浇愁。
田寻拉过来把椅子坐在老威对面,抓了几粒花生米扔嘴里,边嚼边说:“老威,你咋跟蔫尾巴鸡似的,怎么,有亲戚死了啊?”
老威已经喝得半醉,脸色发红,慢慢抬起头,狠狠捶了一下桌面:“他妈的,就算亲戚死了,我也不能这么难受啊!”田寻见势不妙,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威用那布着血丝的眼睛看着田寻,带着哭腔说:“我……我赔了!”
这话吓了田寻一跳,因为老威以前倒腾古玩经常打眼,但那都是几百、几千元的损失,顶多也就是骂骂娘、拍拍桌子而已,而这次从老威的情形来看,很可能被骗的极惨,于是赶紧问事情的原委。
老威可怜巴巴的开了口:“前几天我去河北沧州出两件东西,都卖了好价钱,因为那买主家在郊区,也没银行存钱,于是我就把十万块钱现金放皮兜子里了。回来时坐长途汽车路过一个小镇,车上的人就议论,说那镇子过去住过前清一个户部的尚书,另外还出过几个京官,有很多老宅子和祠堂,我一听就动心了,犯了老毛病,于是我就中途下车,在这镇子里头挨家打听谁家有古董。”
田寻说:“这是好习惯啊,怎么说是毛病呢?”
老威含着泪说:“倒霉就倒霉在这个好习惯上了!这小镇结果有很多连进的老宅,地面都是青条石的,很多家门口还有古旧的石狮把门。我
心里兴奋,正和几个村民围堆聊天、向他们传授古玩常识的时候,有个长相憨厚的中年村民凑上来问我什么样的东西算是古董,我就说无非是红木家俱、瓷瓶帽筒、玉佩陶壶、金银首饰什么的,又问你家有什么,他支支唔唔的说没什么,就缩头缩脑的走了。我见这老农可疑,就问身边的村民他是谁,村民说那人叫老那,满族人,家里以前是大财主,还有一所老式的大宅院,文革后被抄了家,现在就是一普通农民。我一听就来精神了,知道他家肯定有东西,于是我就在后头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