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寻答道:“我是田寻,你是哪位?”
那声音却并不正面回答:“您的腿伤好得怎么样了?”
田寻心中一凛:“哦,好得差不多了,你是……”
“无需问我是谁,最近您似乎与西安一位故人要合伙做个生意,可现在十几天过去了,您还没有回音,于是那位故人托我来问问您。”
田寻心想真是怕蛇却得打草绳,“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他开始装傻充楞。
对方嘿嘿一笑:“您是聪明人,我也不想多说,今晚九点整我会在浑南大桥南侧等您,希望您能准时到达,最好别让我为难,再见。”田寻刚想发问,电话却被挂断。
田寻心烦意乱的回到餐厅,王浩和唐晓静见他脸色不豫,却也不好多问什么,又吃了一会儿,大家就起身结帐,田寻谢绝了王浩打台球的邀请,推说回家有些工作要做,让王浩送唐晓静回家,她也没反对,田寻则自己骑上电动车往家走。
一路上田寻魂不守舍,暗想:看来林之扬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了,当初他参与珠海抓捕丘立三的行动,后来又到新*疆追杀阿迪里,最后林之扬把他的疯狂计划和盘托出,看似对田寻无比信任,实则将他置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他成了熟知内情的同党,想要爬出这个巨大泥潭难度势比登天,如果硬要拒绝,说不定林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越想越害怕,差点撞到一个路边的老太太,好容易捱到了家,田寻妈说:“你腿伤刚好就少出去玩吧!对了,刚才楼下你陈姨来找我,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想问你哪天有空,好抽时间见个面。”
田寻被林之扬的事闹得心神不定,还哪有心情相亲?于是道:“我腿伤刚好,公司里攒了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去干,哪有时间啊?不看了。”
田寻妈急了:“你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公司再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事吧?你陈姨说那女孩长的还行,家里条件也不错,和咱们家差不多吧,就是没念过几年书,你看……”田寻打断她的话:“妈,连字都认不全的人你也给我介绍?怎么可能呢?”
妈妈连忙说:“谁说人家字都认不全?不就是少上几年学吗?女孩家有几个像你这样书呆子,捧起书本就没命的主?”
田寻有点不悦:“那我就不找了。对了,晚上九点我要出去有点事。”田寻妈也不高兴了:“你腿有伤,就不能少出去几趟啊?”
田寻也没理她,月兑下西装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田寻妈心里纳闷,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一转眼八点半钟了,田寻没打算穿那身几万美金的西装,换了条浅蓝色牛仔裤、黑色休闲皮鞋,上穿兰白竖条的休闲衬衫,外面套一件红色夹克出了门,骑上电动车直奔浑南方向而去。
街道上灯火通明,两边的高楼大厦和居民楼里灯光点点,酒店、广告牌上的霓虹灯来回变换着颜色,汽车在明亮的街道中穿梭不停。田寻拐到南金廊沿线,进入浑南街,不多时就上了浑南大桥。这是一条宽阔的双向六车道大桥,横跨于浑河之上,田寻来到大桥中段,把电动车靠边停在南桥栏边人行道上,下车后前后看了看,桥边有几对情侣在远处喁喁细语,之外并无他人。
田寻手扶着桥栏向浑河对岸眺去,只见远处深蓝色夜暮中高低参差的大厦亮着点点繁光,附近广告牌上巨大红色TOYOTA字样闪得水面鳞鳞红光,大桥两侧的高大路灯将路面照出一种淡黄色的明快颜色,环境亮如白昼,几乎可以看书读报,不时有打扮时尚的女孩相伴边聊边从田寻身边走过。
看看表已是九点零五,可还没发现有谁在桥南侧等待,田寻开始有点焦急,心里也越来越紧张,脑中不停在盘算该如何渡过这一劫。双手插进衣兜却模到一个小方盒,拿出见是半盒云烟,可能是父亲下午穿他衣服下楼遛狗时揣进去的,田寻几乎从不抽烟,可现在却很想用吸烟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于是抽出一根用ZIPPO打火机点燃吸了几口,夹烟的手指也有点微微颤抖,他没有烟瘾,也不敢像老烟枪那样往肺部里深吸,只是将烟雾象征性的在嘴里打个转,然后再吐出去。
忽听身后有人低声嘿嘿一笑道:“田先生是刚学抽烟吧?很业余啊。”
田寻连忙回头,见一个长相阴蛰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田寻极力平复怦怦跳的心脏,脸上尽量不动声色:“你是哪位?”
“今晚六点钟我给你打过电话,怎么转眼就忘了?年轻人记忆力没这么差吧?”这人取笑道,脸上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讨厌神色。
知道了他的身份,田寻倒不紧张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砍,怕也没用,于是答道:“是林之扬派你来的吧?有什么事就直说。”
这人低声笑了,也掏出一根烟燃着抽了两口:“田先生真直爽,那我也就不拐弯了:听说你和西安林老板达成了一个协议,要合伙做笔生意,不知道还打算兑现吗?我这次来就是接你回西安谈生意,怎么样,准备哪天动身?”
田寻手上的烟差点掉在地上,他咳嗽几声说:“我腿伤还没好,不打算去西安,麻烦你回去告诉林老板,让他另找别人吧!”
这人正吸了一口烟,听罢冲河面上吐了几个圆滚滚的烟圈,冷笑几声:“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那有这么容易哦!”
田寻试探道:“那你想怎么样,绑架我去西安?”
这人笑了:“说不好。你也知道林老板的能力,想把你弄到西安,估计不是什么难事。”田寻假装怒道:“如果我硬是不去呢?”这人苦笑一声:“那我也只好用非常规手段了。”田寻心中一动:“你还敢杀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