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寻一摆手:“别跟我玩股票术语了,我不太懂,我只想知道你老爸准备哪天出手抛售?”
唐晓静瞪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开玩笑呀,这么好的股票现在怎么能抛呢?”田寻愣了:“那……那你不抛出,拿什么还我钱?”
唐晓静若无其事地说:“唉,你想想办法先捱过这次查帐,到了下个月这股票翻倍,一切就都解决了。”
田寻再也忍不住,他猛站起来,重重将饮料罐墩在长椅上,激得凉茶四溅:“别逗了!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手里哪有那么多现金?总共就攒了十万还替你堵了窟窿,现在你还要拖?当初不是说的好好的,到时候不管涨跌都要还我钱的吗?为什么一再变卦?”
唐晓静脸上现出既无奈又为难的神情:“我知道应该尽快还你钱,可你不了解炒股人的心态,一旦抓到一只正在上涨的股票,不涨到目标是绝对不会抛的,就像猫守在老鼠洞旁边几个小时不动,什么时候老鼠探头才下手。我爸爸更是倔得九头牛也拉不动的人,再说如果现在就抛出,三十万只能变四十万,除掉抵押汽车钱,剩下的都还给你,我们等于白费时间,并没起到补仓的作用,那西安制药还是赔了二十万。那我又抵押汽车、又借钱的折腾个什么劲?”
“怎么是折腾呢?”田寻急了:“这二十万一半堵了你挪用财务部的钱,一半用来补仓盈利,所以说……”
唐晓静打断他的话,撒娇道:“你既然帮了我就得帮到底啊,人家送佛还送到西天呢,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也知道你有难处,但相比我的困难更多,你就当可怜我嘛!”说完,她抓着田寻的胳膊来回地摇。
田寻烦燥的一扬胳膊:“不行!问题是我根本没有钱了,拿什么应付查帐?”唐晓静可怜兮兮的道:“我家里是实在没地方借了,不然也不会找你。向朋友们凑一下啊!实话告诉你吧:我爸爸用来炒西安制药的那四十万块,其中有三十万是用我家房产证抵押的贷款,如果你不帮我到底,银行就会收回我家现在住的房子,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全家睡大马路吧?”
田寻早知道这件事,因此也不感意外,他又问:“你爸爸手里的西安制药为什么不抛掉套现呢?留着下崽吗?”
唐晓静笑了:“那股票已经跌到了谷底,只要那公司不倒闭,股票不彻底停盘,以后早晚会涨回来的,只有傻瓜才会一跌就抛,难道你不希望我多赚点钱吗?”
田寻急躁地说:“关键是我没地方借钱,到时候怎么对付查帐?”
唐晓静眼睛里滚着泪花,她看着田寻说:“田寻,现在我家真的是有难,你就帮我再想想办法嘛!”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田寻算是彻底没了主意,
唐晓静又出主意:“你把你家的房产证在银行抵押一下吧,你一定要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呀!”
田寻连忙反对:“开什么国际玩笑?为了帮你我抵押自己的房子?别逗了!”
唐晓静说:“你别激动啊,只要躲过公司查帐就行,等查完帐你再马上把钱提出来还给银行不就行了?等下次再查帐之前,我就已经把钱还你了。”
田寻低头沉吟不语。唐晓静见他心思活动,就坐在长椅上喝了几口凉茶:“反正我爸爸的那两只股票现在绝对不能抛,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俩以后就都有大麻烦,要不你就把我卖了换钱。”
田寻没好气地说:“你能卖钱吗?说这些没用的!不如我去卖肾得了!”
唐晓静拿起那罐王老吉凉茶递到田寻手里:“你的肾也不能卖啊,不然以后怎么娶我做老婆?先喝口凉茶吧,去去火。”
田寻哼了声:“现在给我灭火器也没用!”
唐晓静笑着说:“那我也不劝你了,本来想和你吃晚饭的,看你气鼓鼓的样子恐怕也没心情和我吃,那我们去走走吧,还去上回的那家宾馆,这次我好好的陪你,行吗?”
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田寻却毫无冲动,他摇摇头:“没心情,我先回家了!”放下凉茶转身就走。唐晓静也没追赶,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在街拐角消失。
吃过饭后,田寻躺在床上,心里别提有多后悔,悔不该将自己那十万也借给她,现在就算是想离开沈阳也没用,身上没钱又能躲多久呢?难道真要去银行抵押房产证给她用?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在交通银行信贷部的朋友,以前和他一块吃饭时,那朋友曾对他说过如果缺钱想抵押房产换贷款就找他,能将时间缩短到最短。
见父母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田寻像做贼似的用钥匙打开柜子,里面有个小型保险箱,用钢链同柜子的金属底座相联,再用钥匙打开保险箱取出房产证。房产证一直都是田寻的名字,他老妈曾数次提出要抽时间把户主变更成父亲的名字,以免田寻婚后感情不合时女方会分走一半房产,为了这事田寻还取笑过他老妈,现在想起来幸亏没办,否则就真是没辙了。
他鬼使神差地给那个银行的朋友打了电话,谎称需要十万元现金炒股,小声咨询房产抵押的事。那朋友说如果房产的估计价值在二十万元以上,而且地段良好,最短三天就能办下来。
再有五天就查帐了,田寻心跳的厉害,难道非得抵押房产证才能渡过这一难关?万一被父母发现怎么办?他又不断地安慰自己,查完帐立刻把钱提出来换回房产证,无非也就是六七天的事,再说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看来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