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摇摇头:“没有,你放心吧,昨晚那个小姐什么都没问,她只对钱感兴趣,还寻思是警察找她呢,吓的半死,后来还大骂了我一顿,多收了我五十块钱惊吓费,妈的。”
田寻将他从看守所逃出的经过简要讲了一遍,直听得老威咂舌不已,他说:“老田,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干要是被逃到就得重判了!”
田寻抱着头叹口气:“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想为了一个假唐晓静去蹲十年大狱,更不能让父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个囚犯!”
老威问:“那你想怎么办?逃到哪去?”
田寻道:“逃只是一方面,我要找到那个假唐晓静,亲手抓到她,洗清我的罪名!”
老威苦笑一声:“老田啊老田,你真糊涂,是不是美国警匪电影看多了?连警察都找不到她,你凭什么找?再说你现在自身难保,万一在哪被人认出来可就糟了!”
“你说的对,我也很清楚。”田寻拿起矿泉水喝了口,“但我真的别无选择,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我要找到那个假唐晓静才有答案。”
老威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田寻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现在还不知道,我准备先躲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我不是什么重犯,林氏公司也没受损失,我想警方也不会下什么大力气来抓我。”
老威无奈,说道:“那我能帮上你什么?”
田寻抓着老威的手说:“老威,自从我出了这事,你没少帮我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我还真就只能相信你了,首先我把房产证抵押给银行十万元,前阵子只还了五万,按时间算还有不到十天就到期了,如果不能补清剩下的五万,银行就要收回我的房子,我家人还不知道这事,我想尽快赎回房产证,然后再想办法找那个女骗子。”
听了这话,老威沉吟不语,田寻说:“我知道五万元不是小数,我只是怕到时候父母会被扫地出门,他们肯定会大骂我不孝,如果不是这样,我绝不会向你张口,但你要是有难处也没办法,我先向你暂借几千块钱,以后如果我渡过这一关,会全力报答你。”
老威没回答,打里怀掏出一个信封,说:“这三千块你先拿着。你也知道,我的全部家底都买了那件光绪年的景泰蓝铜瓶,手头也不是特别宽裕,头阵子给你请律师也花了几千,实在有点困难。”
“能帮我借一些吗?”田寻急切地问。
老威说:“你也知道我一个外地人,在沈阳也没啥亲戚,借钱很难啊,唉!”
看着老威为难的表情,田寻点点头,慢慢接过信封,他很清楚自己和老威非亲非故,又没有什么生死交情,老威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可能还是看在以前自己借过他三万块钱的份上。
田寻说:“老威,这段日子为了帮我你没少花钱,到时候我一定会还你的。”老威嘿嘿笑了:“没事,以后再吧。”又聊了一会儿,老威说店里有事忙不开,起身离开小旅店回家去了,田寻在附近的手机店花四百元买了一部大屏幕山寨手机、一张无需登记机主资料的神州行手机卡,将号码告知老威,有事单线联系。
一转眼五天过去,老威也没打电话给他,田寻知道求人不如求已,也就不再抱有希望。这附近虽然偏僻,但街上也有不少小商小贩,近些天路边摆摊卖对联和福字的小贩越来越多,而田寻无心顾及,他做贼心虚,每天都换不同的旅店住宿,白天就躲在一家没有执照的黑网吧里查找资料,晚上则努力回忆在公司里和那个假唐晓静交往的一点一滴,从谈话到约会,希望能在记忆里找到什么线索。
第六天傍晚,老威忽然打电话给田寻说有事要找他,田寻问什么事情,老威却吞吞吐吐的不说,只说见面再谈。
田寻顿时起了疑:老威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除了律师那边就是借钱的事,借钱不太可能,因为老威的确借不来,律师那边有进展也不用支支吾吾的,完全可以直说,难道……老威向
警方告了密?
田寻惊出一身冷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就不是简单的经济犯罪未遂,恐怕得把牢底坐穿。他对老威说自己换了一家旅店,你到某某街十字路口等我。
那条路口就在田寻旅店房间的斜对面一百多米处,如果想到那里就必须路过这家旅店,要是老威带了别人远远跟来,田寻在视线范围内完全可以看到。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那十字路口停下,老威从车上走下,拎着一只黑色皮包,站在路口左右张望。田寻仔细查看路两旁一百米以内,并没看到有值得怀疑的人,他出了房间来到西侧走廊,从窗户向南街看去,整条街很僻静,偶尔有几个行人骑自行车路过,看来真没人和老威同行。
过了近十分钟,田寻确定没有危险,他定了定神,给老威打手机指挥他来到自己租住的旅店。
等两人进到房间里时,老威拉开皮包取出七撂百元钞票交给田寻,田寻惊问:“哪来的钱?”
老威说:“当然是我自己的钱,难道还能偷的?”
田寻道:“你手里的钱都压在那只景泰蓝铜瓶上了啊,借的?”
老威点了根烟,道:“没借,前天我把那瓶子卖了。”
“什么?卖……卖了多少钱?”
老威回答:“卖了十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