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并无有价值的线索,田寻调出手机里的几张照片来回翻看,忽觉有点内急,连忙拿起那半包纸巾,出去锁好门寻找厕所。楼梯板旁边有个小门,拉开门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氨气味,不用说这就是厕所了,田寻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灯在哪,只得回屋拿来打火机点燃一照,果然是个厕所,只是又脏又破,而且窄小无比,一个人进去勉强能转身,田寻小心翼翼地迈进去,在里面将门闩插牢,这木板门关不太牢,插好后也有些活动,但还算牢固,至少在外面拉不开。
他月兑了裤子蹲下捂着鼻子,很难想象假唐晓静那么漂亮的女孩是怎么在这种厕所里忍受的。
打火机烧得有点热,田寻关掉火焰,狭小的厕所里顿时漆黑,一股惧怕感袭来。人是昼行动物,天性怕黑,因为在黑暗环境中人类无法预知外来的危险,只盼着赶快结束好离开厕所。
这时,从厕所木门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是从一楼往上来的,田寻心想应该是那老太太。就听脚步声上了楼梯,又拐向左面厕所这个方向,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在厕所门口停住,和田寻只隔一层薄薄的木板。
原来一楼没有厕所,田寻这样猜测。他以为这老太太应该会拉一下门,然后发现锁着就会掉头走开,可奇怪的是脚步在门外停了一会儿,竟又开始慢慢返回,好像透过木门知道里面有人,田寻有点纳闷:这么黑的环境又隔着门,而且自己一声不吭,这老太太居然也能知道里面有人?真是服了,看来她对自己的房子最熟悉不过,就好比自己手上的掌纹。
脚步声走了十几步又停下,然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听距离似乎是自己的那个房间,但又不能肯定,又像是隔壁,田寻听老太太说过右首那两个屋子都空着,也许是去打扫房间了。
五分钟之后脚步声又出来,走到楼梯口处慢慢朝三楼上去。田寻心想老太太的确是在打扫空房间,自己也该出来了,老占着厕所也不是事。冲过水之后田寻站起身,双腿蹲的都有点发麻,点着打火机出了厕所,掏钥匙开门点灯,反手插上门,刚在桌前坐下,发现桌上的手机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清楚记得上厕所之前手机是横着放的,绝不会记错,可现在手机却是竖着放在桌上,难道那老太太刚才进的是自己的房间?可出来时明明锁了门,老太太怎么进来的?就算她手里还有一把钥匙,那门锁锈得够可以,开锁的声音估计隔一层楼都能听到,转动门锁的声音自己也应该能听见,这可真是邪门。
田寻有点生气,按法律上讲租赁的房屋暂时属于私人空间,你房东凭什么随意进入?假如我光着身子在屋里,被你看到算怎么回事?当然,如果你是个年轻女人倒也算了……
再说刚才他下楼吃饭时你就已经闯进一回了,现在又进来随便动我的物品。他要找老太太说道说道,干脆门也别锁了,反正也不起作用,田寻举着打火机顺楼板上三楼,三楼只有三扇旧木门,都紧紧的关着,外面挂着满是灰尘的大锁,老太太不知去向。
田寻挨个模了这三把门锁,模到第三把时发现锁是虚挂在锁钩上,他伸手轻轻推门。
吱扭扭扭扭……门开了,田寻走进来,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对桌椅,奇怪的是上面都蒙着早已发黄的白布,田寻好奇的慢慢扯下桌上的白布,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方镜框倒扣在桌上。伸手拿起镜框转过来一看,登时吓得头皮发麻。
镜框里镶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赫然就是房东老太太!
田寻咽了咽唾沫,颤抖着赶紧把镜框放回桌上,手忙脚乱的要将白布蒙上,手腕一晃,被打火机的火焰烧到,那打火机已经烧了半天早就烫手了,田寻连忙将打火机扔掉,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田寻更加害怕,在地上模了半天才模到打火机,蹲在地上“嚓嚓”打了几下淬火轮却点不着,看来是热量将塑料火石托给熔变形了,田寻气得暗骂,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病?他用右手两指捏住淬火轮用力夹了夹,再打几下火轮,终于腾起火苗。
田寻长出口气,站起来刚要直腰,火光竟在墙壁上又映出一个人影!田寻连忙回头,身后赫然站着一人!田寻低呼一声后退几步,心脏差点跳出腔子。
只听这人低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声音沙哑低沉,是房东老太太。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田寻左手勉强举着打火机,说:“我……我以为你在这屋里……”
老太太盯着他:“你在找我吗?”
田寻答:“刚才……刚才你进我房间里了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进我房间!”
老太太面无表情,一张老脸在昏暗火光映照下显得惨白:“是你没有关门,我帮你把门关好。”
田寻已经吓得没心思和她争辩,连忙说:“哦……那是我的不对,我先出去了。”
老太太却答非所问:“镜框里的人是我老姐姐,死了十几年了,当时她就死在这张床上。”说完用手指了指那张蒙着白布的床。田寻这时才发现,那镜框里的老女人和这房东老太太长的很像,但眉目五官确是有些差别,应该是姐妹俩。
“她死了以后,我舍不得扔掉,于是就一直让她躺在这张床上,不信你看。”说完慢慢走到床边,伸手去扯那蒙在床上的发黄白布。
田寻大叫就要跑,哪还敢看?嘴里道:“不不……我先下楼了!”说完就要跑,可老太太已然一把扯掉白布,田寻虽然吓得不轻,却仍下意识扫了床一眼,见床上果真躺着个老太太,黑色的绒布帽,灰色对襟小褂、粗布裤子,下面还有一双黑色小脚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