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植又说:“鲎的血液中含有铜分子,所以呈蓝色。但在空气中暴露二十分钟后,铜分子氧化挥发就没有毒了,我们等二十分钟再走过去,这段时间正好休息一下,大家喝口水。”
二十分钟过后,史林、姜虎和提拉潘踩着蓝血再次走到甬道尽头,见前方是一个圆顶石厅,方圆三十余米,脚下深不见底,似乎隐有水流之声传出,仅在正中有一条石砌台阶向上延伸直到厅顶,厅顶也是黑糊糊的看不清东西。提拉潘掏出望远镜从侧面望去,见这石砌台阶宽约十米左右,向上延伸后又平直伸出,然后再斜坡向下,通向前方的一扇装饰着兽头的石门。
提拉潘用无线对讲召众人跟来,他对宋越道:“宋教授,你来看看对面那扇石门。”宋越接过望远镜看去,说:“嗯……典型的前汉风格,左右两扇门均用神兽貔貅的头做浮雕装饰,两只貔貅左单角、右双角,分别为‘天禄兽’和‘辟邪兽’,只有在西汉时的貔貅才分雌雄,从东汉以后就不分了。”
史林站在石厅边缘探头朝下看,见脚底下深不见底,他侧耳运内功细听了半天,说:“这下面应该有水流,俺听到了持续的流水之声。”
郎世鹏问:“难道这下面与石川河的河道相通?”
“就没有别的可能吗?”王植问,“也许下面是人工灌注的贮水池呢?”
宋越摇摇头:“那不可能,如果不是活水的话,再多的水一千多年也会蒸发掉了,这说明只能是活水,肯定是地下河道无疑!”
田寻说:“看来是建地宫的时候不小心打通了河道,没办法只好加固建个高台,防止河水倒灌入地宫。”
“没错。”宋越说,“修建帝陵打出水来是大凶之兆,估计当初张汤也封锁了消息,否则他早掉脑袋了。”
林之扬道:“就算下面是水,我们也不能掉下去。”他命令两名队员沿石砌台阶上去探路。
这些队员都是从世界各个地方被召来的,每人先付了三十万美元定金,他们个个心里都挺高兴,还以为找到了大财东,直到进入甬道遇见各种危险遭遇时才知道,他们就是来打头阵、当炮灰的。
两名队员极不情愿地互相看看,慢吞吞迈上台阶,向前走去。
两人平端步枪,枪侧的战术手电直射前方,后面众人也都用强光手电为他们照亮,四十几只手电组成的光束照得台阶亮如白昼,两人的胆子又大了些。
田寻回头去取矿泉水想喝一口,见王植面露犹豫之色,似乎要说什么。他掏出水瓶喝了几口,随手递给王植:“王教授也喝口水吧!”王植接过来喝了一口,刚要再喝,却停下小声对田寻说:“我担心的是雌的。”
“什么……什么雌的?”田寻不解。
王植低声道:“鲎这种生物和鸳鸯相同,成年后都是成双成对的,在海中捕鲎的人,抓到一只就会有另一只在附近。刚才炸死的那只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是雄的,而雌鲎一般都比雄鲎体型大很多,所以我担心……”
两人正说着间,那两名队员已经走了几十磴到平面石台上。这石台长约十米,然后再顺阶而下,两人步步为营,一直走到平台末端,见前面向下的台阶不过二十几磴,下去后对面就是貔貅石门,已经近在咫尺。
两人心中欣喜,加快脚步向前跑去。一条腿刚踩到台阶上,忽然身后众人大声惊呼,两人心中一跳,齐回头问:“怎么了?”
史林大声道:“小心头顶!”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从头顶黑暗之中探下一对长长的钳爪,分别钳住两人的脖子,双脚被那长爪拎得离了地。两人大骇,举枪想要射击,可钳爪渐渐收紧,两人的脖子几乎要被切断了,连气都喘不上来,更别提开枪。
后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立刻有人举枪向钳爪射击。十几颗子弹准确击中钳爪,噗噗冒出蓝色血液,钳爪正在往上提人,挨打后立刻松开钳爪抓着的两人,其中一只钳爪已经移到深渊上方,那
名倒霉的队员身体向黑洞洞的深渊直线掉去,只听长声惨呼,声音渐渐变远,十秒钟后才隐隐听到咚地一声轻响。
另一人命大,刚好双手抓住了石阶边缘,他奋力向上攀爬,钳爪缩回黑暗中,又从另一方向探出两只更粗更长的钳爪,直向他头顶抓去。
提拉潘见情况危急,早已从背包中取出枪挂式榴弹炮挂在M4A3枪管下方,他猜出石台上方的黑暗中必定藏着一只巨大的生物,于是端枪瞄准一扣扳机,嗵!榴弹炮飞出击向黑暗处,轰!蓝血四溅,炮弹果然打到了东西,那两只钳爪也缩回。下面吊着的队员连忙趁机拧腰爬上来,飞奔而回,算是捡了条命。
众人眼前一花,有个巨大的黑影从上方跌落在石砌平台上,砸出一声巨响,连脚下的地面也微微颤动。这回大家的嘴都闭不上了,只见这是一只更大的陆鲎,比刚才那只大上一倍有余,浑身黑中发亮,十二只长爪牢牢抓住地面,尾刺足有十米长,左右不停摆动着。
“这……这么大的陆鲎?”林之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腿也有点发软。林小培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着田寻浑身发抖。
王植喘着粗气说:“这是一只巨型母陆鲎!我终于见到真的了!”
“快射击!”吕连常一声大喊,手下三人一齐向母陆鲎开火。
母陆鲎抗子弹能力更强,身体前端的半月形硬壳好像打磨过一样,尖锐得反光,沉重的身体顺台阶向下迅速滑去,大家吓得半死,连忙向甬道内退却。甬道宽约十五米,这母鲎身体约有十米宽,仗着周身都是锋利的甲壳,身体在甬道中横冲直撞,又有一名队员来不及躲避,被它前端尖锐的甲壳擦月复而过,肚子横切开一半,鲜血内脏顺伤口流了满地,这队员号叫着,躺在地上挣扎爬行,肠子拉出老长,状极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