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没有开口,那原本温柔的笑容在听到齐慧的话后,已经开始有些僵硬。心跳几乎都停止下来,但还是用眼神坚定告诉齐慧,他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呵呵,哈哈哈。”齐慧咬住嘴唇,开心的笑着说:“没有啦,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她停了一下,笑容收敛。好一会儿,才语带忧伤的继续说:“到是有人喜欢我。只是我……永远的都辜负了他。”
“怎么回事?”看到齐慧脸上的哀伤,秦远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呼吸都没法顺畅起来。
“我是我爸爸的宝贝女儿,第一次离家上学,他不放心。就托在那里工作的一个朋友,就近照顾我。叔叔,阿姨对我很好,几乎天天叫我去他们家吃饭。他家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很快的我和他成为了好朋友。”齐慧从没和任何人说起过这段痛苦的往事,就连和她一起读技校的好朋友都不知道,在他们身边的齐慧曾经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
“我家没有兄弟姐妹,真的是把他当成了亲哥哥一般。我们一起学习,聊天,有时候也一起出去玩。”齐慧很聪明,本来没上高中的她,却可以在看过他的课本后,给他进行指导和补习。三年的高中课程,齐慧就在帮他学习的过程中,自学完成了。
“直到他考上一所大学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齐慧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满是泪水。那时的大学就是过独木桥,百个学生也不一定有一个能考上的,可不像今天大学这么好上。
“别说了,如果不愿想起,那就别说了。”秦远的心脏一阵紧缩,呼吸不顺畅了起来。他无法忍受齐慧伤心流泪,那样让他感觉好无助,也好心疼。
“我从没和人提及过这事,除了我爸爸,没有人知道这事。今天我既然说了出来,就然我说完吧。”齐慧吸吸鼻子,用手背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接到他考上大学的消息,我们一家人都赶去给他们家道喜……”
多年前……
“慧儿,开学后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了,我……有话想和你说。”一个高大的男孩有些局促不安的摩挲着手,一会又放回身侧。
“额,我知道啊,我很高兴,也很羡慕你。要是我也能进大学……”齐慧从小就想上大学,可那年的中考就断送了她这一生的梦想。
“你……真的是可惜了。其实如果没有你这三年来的帮助,我根本考不上大学的。”他很清楚齐慧到底有多聪明,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夸张。要不是齐慧帮忙他复习,他还真的不一定能上大学。
“如果你是想说道谢的话,那就不用了。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都没上高中,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齐慧不想居功,她真的也没做什么。
“不是的,你真的是帮了我太多太多了。原本我是个没有目标的人,可看到你以后,我才有了上大学的想法,才开始了努力学习,也才有了今天。不过……我让你出来,不是想和你说这些。”男孩有些激动的加大了双手紧握的力道,手指都已经开始泛白。
“……”齐慧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男孩,眼里满是疑问。就像秦远说的,齐慧真的是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把她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诠释得如此的清楚明白。
“我……我喜欢你!”男孩大声的说了出来。原本有些躲闪的双眼,这时也火热的直视着齐慧的眼睛,那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抬起放在了齐慧的双肩。
“不,这怎么可能!”呆愣了好半响之后,齐慧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想都不想,挥手就打掉了男孩放在她肩上的双手。
齐慧从来没有接触过情感方面的事,学校里不是没有人追求她,可她一直都沉浸在梦想破灭的痛苦中,从来都没有朝这方面想过。现在突然听到一直当做哥哥的人,告诉自己喜欢自己,一下子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亵渎一般。惊得什么也没有多想,直觉的就想拒绝。
“慧儿,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我是真的很爱你!以前我一直不敢和你说,怕你生气了不理我。可现在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了,我怕万一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男孩脸露痛苦之色,犹如梦呓一般继续说:“你的那么的美,那么的聪明,现在你才18岁,还小就有那么多的人追求你。我怕等到我三年毕业后,你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慧儿,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吧?”说着他又急切的拉起了齐慧的手。
“不,不!我一直把你当做是我的哥哥,这样的感觉怎么会改变呢!我只会将你当做是哥哥,永远都当做是哥哥!”齐慧挣月兑了他的手,转身快步的跑走。她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那男孩眼里流露出的哀伤和绝望。
回家不过三天,他们又来到了男孩的家。不过这次不是来祝贺男孩考上大学,而是来送他最后一程。他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那晚和齐慧谈话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家。家里也以为是被朋友拉去庆祝去了,也没有多想。可在第三天的早上,学校的校工在打扫体育室时发现了他的尸体。后来解剖的结果是酒精中毒,死亡时间已经有三天了。也就是在和齐慧说过话之后,他就长醉不醒了。
所有的人都很意外,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孩子,怎会就会无缘无故的独自买醉,进而死去了呢?后来在看过他的日记后,他的家人才明白这可能的原因。叔叔,阿姨没有说过一句责怪齐慧的话,只是将男孩的日记给了齐慧。
抱着两大本沉重的日记,回家后齐慧一直都过得恍恍惚惚,不停的想起男孩说的话。
如果她当时不是那样的冲动,不是那样的直接,也许这事就不会发生。如果她能好言相劝,委婉一些,他也不会死去……很多的如果不停的纠缠着齐慧,齐慧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
强烈的负罪感让齐慧第一次想到了死。她真的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刽子手,一个杀人犯,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杀死的是一个那么爱自己的人。
爱并没有错,可对自己的这份爱却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孩永远的离开,再也没有了未来,也再不能感受生命的美好。他因为对自己的爱而死亡,这是齐慧最不能接受的。
“慧,人有时候是很脆弱的。生活怎么可能尽如人意,如果你被这些打倒的话,那你就再也没有了希望和机会。可是,当你挺过来以后,说不定希望仍在,机会还在。死,并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所以,慧,不论你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一定要坚强,微笑的面对。你是爸爸最值得骄傲的孩子,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度过这次的打击……”叔叔,阿姨并没有和齐慧的父母说起过男孩的死因,可细心的爸爸还是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猜测到了一些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