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歌 霸天卷 第七十九章 霞光映日

作者 : 紫残

话音一落,谷内欢呼雷动,震彻山冈,霸天五虎仰天长笑,笑眸间隐隐闪烁泪光,陈抟、羲寂相视而笑,暗自颔首,萧环玉望着天痕喜极而泣,满目欣喜,冲着他点了点头。

天痕旋即转身,跪在墓前,道:“外公,天痕生前未曾叫你,实乃大不孝,而今天痕继承了外公之位,敬请外公放心,天痕必当竭力达成外公未完之夙愿,为天下、为苍生谋求盛世,从今尔后,天下太平!”

霸天众人听得天痕一番说道,无不欣慰,暗自点头,忽听陈抟哈哈大笑,道:“好一句‘从今尔后,天下太平!’有志气!说得好!天痕小子,盼你莫忘了今日之言,也不枉老道来走一遭,好啦!时候不早,老道与羲寂和尚要走人啦!”

天痕一怔,便颔首道:“既然如此,那让天痕送道长、大师一程。”

晚霞栖山,山林尽染,天痕与五虎随行,送三人出谷,路上天痕瞧着云裳儿神色凄然,始终垂眉,心底不由恻然,暗叹道:“她娘亲命丧外公之手,如此大仇,何人能够释然,此刻想必早已恨我入骨,她于我有恩,日后她若来寻仇,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愁绪纷飞,胡思乱想,忽地一震,又惊想道:“娘亲不正是被她的爷爷害死的么?”

想到此处,天痕不觉索然,抬眼望着云裳儿,却生不出恨意,只觉如此一报还一报,何时得了,一时不知该作何想法,目光一转,却觉视野倏阔,眼前牧野云天,众人已到了谷口。

天痕道:“二位前辈,今当远离,天痕就不远送了。”

陈抟嘿嘿一笑,不曾说话,却见羲寂合十道:“月施主,贫僧可否托你一事?”天痕一愣,心头奇怪,便点了点头道:“大师请讲,天痕必竭尽所能。”

羲寂拉过云裳儿的小手,微笑道:“月前贫僧前往黄山,偶遇这位云家小施主,其母身故,其父突发奇病,不知所踪,如今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委实可怜,贫僧本欲陪她寻父,无奈贫僧与天竺国师有约,月后将在天竺开坛说法,此事让贫僧着实为难,贫僧瞧你与这小施主为旧识,可否帮贫僧这一忙?”

此言一出,天痕与云裳儿均一震,天痕惊道:“这、这……”羲寂笑道:“你若有难事,不妨作罢。”天痕摇头道:“大师误会了,此事天痕义不容辞,不知裳儿妹妹可愿?”

云裳儿一震,脸色苍白,明眸含泪,颤声道:“天痕哥哥,你当真肯帮裳儿寻爹爹?”天痕郑重颔首,云裳儿呆立良久,不知在想何事,忽地凄然而笑,拂袖抹泪,涩声道:“好……多谢了。”

羲寂、陈抟二人同时哈哈大笑,直上云霄,陈抟眉眼含笑,嘿然道:“天痕小子,后会有期!”

陈抟一展大袖,哼着小曲,拍了拍青牛,径自向前而去,但听白象扬鼻长啸,载着羲寂缓缓随行,不过片刻,便见青牛白象隐没于草,杳无形迹。

天痕伫立半晌,望着满目葱碧,心头忽生怅然,轻轻一叹,便同众人一道回谷了。

回到谷内,却见四处炊烟袅袅,霸天士卒下锅煮米,采集野菜,忙得不可开交,天痕见状,便上前帮忙,众士卒见这新任山主不分尊卑,又年少有为,均大生好感,心中又敬佩几分,蓝玉烟见天痕毛手毛脚,不觉莞尔。

霸天众人见得这白裳少女,不觉纷纷诧异,天痕当即说清缘由,众人方才恍然,但各怀心事,却不便说明。

晚饭过后,商议过后,大军驻扎谷内,明日便返回霸天,众士卒随后搭棚接帐,安置营帐,天痕忽见云裳儿孤伶伶站着,神色楚楚,心头一紧,不由上前道:“裳儿妹妹,你怎么啦?”云裳儿摇头,举首瞧了瞧天边,凄然笑道:“天痕哥哥,天色好美,你陪我爬山,好么?”天痕一怔,当即点点头。

两人登上一侧峰顶,只见晚霞绯红,铺天盖地,委实让人心旷神怡,云裳儿与天痕并肩坐在崖边,她痴痴望着天边紫霞,悠悠道:“真是好看,若是娘亲在就好了,娘亲最喜欢赤朱之色,她最欢喜……”天痕一震,脸色黯然,轻轻一叹,只觉眼前天高地迥,说道:“裳儿妹妹,你双亲皆被我外公所害,虽然外公他老人家当时心智狂乱,不明世事,如今又不在人世,但终究霸天有欠于你,你、你真的不恨我吗?”

云裳儿凄然苦笑道:“天痕哥哥,你莫难过了,其实裳儿早已知晓你的身世,你的娘亲正是被我爷爷亲手所害,难道、难道你也不恨我吗?”天痕一惊,险些站起,道:“你怎会知道?”云裳儿轻叹道:“自是娘亲说的,天痕哥哥,你见过她的,在天台山。”

“鸢姑姑?”天痕震惊当场,道:“你娘是鸢姑姑?!”

云裳儿颔首,神色潸然,低声道:“那年我和爹爹回家,我不经意提起你,娘亲登时脸色剧变,却不肯说为何,我一时好奇,便苦苦哀求,娘亲经不起我软磨硬泡,便和我说了当年事故,还同我说日后若能碰上你,必要报答当年你爹爹的大恩大德……”

天痕一时惘然,心绪烦乱,念及亡父,不胜惆怅,仰天而望,默默无语,忽听云裳儿苦笑一声,说道:“天痕哥哥,你我两家恩怨纠缠不清,既然往事已去,我们都不要再想了,你不恨我,我不恨你,好吗?”天痕身子一震,垂头片刻,便点了点头。

云裳儿嫣然一笑,望向天间,忽地说道:“天痕哥哥,你看!”

天痕举头,随目望去,但见紫霞映天,满目生华,天边垂云,犹如金龙吸水,夕阳余晖,镀得半壁江山如抹胭脂。

霸天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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