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歌 烽火卷 第九章 奇谋

作者 : 紫残

这日过后,次日一早,天痕便与众将在聚义厅商讨破敌之策,赵普以为,欲破南唐大军营寨,务须先将四方箭塔先行攻破,否则届时鏖战于野,霸天必然死伤惨重。

剑圣皱眉道:“军师此言不错,不过要破去那几座破箭塔,却不是易事,那夜老生前去,粗细瞧了瞧,唐狗营寨之中前前后后共有七八座箭塔之多,这塔安置强弩,又把以重兵,而且方位颇有怪异,似乎与奇门八卦有关。”

众人闻言动容,天痕又听奇门阵,尚且是以箭塔布置下的奇形巨阵,当真是闻所未闻,色变之下,不觉心头焦急,却见赵守信咬牙道:“定又是林仁肇那厮!”

“若是如此,此事便变得异乎棘手了,”海常青沉吟道,“否则先以大军突击,后方由鬼斧先生筑起土台,五门霸天炮必能将这些箭塔一一摧毁。”

海常青又叹道:“但眼下不知箭塔有何古怪,贸然出兵,只怕陷入埋伏,届时不待台起炮至,我方已损失惨重,更有覆灭之危。”

天痕心念电转,思索片刻,方道:“如若真是奇门阵,我倒有一条计策,不知可否能行。”

众人见天痕有良策,均眼透欣色,墨幽道:“山主但说无妨。”天痕道:“但凡奇门之阵,无论其如何变化,必有八门,即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凌伯伯说箭塔有七八座之多,天痕想来,箭塔应是八座了,正是奇门八门枢纽所在。”

“这八座箭塔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其上强弩的射程亦是覆盖整个营寨,攻防固然厉害,但单论阵法效用而言,却是不然,塔是死的,人是活的,故而这以塔为八门列出的奇门阵虽然无坚不摧,但却是有一个致命缺陷。”

“唐军只能依八门而动,却不能使八门依唐军而变化,一旦唐军生变,月兑离了这八塔庇护,抑或八塔有变,唐军不得倚此为屏障,奇门阵必然因此而乱,纵使此刻唐军再列八门,门中生门,数目已然不谐,大军势必不战自溃,除非摆此阵者,深谙奇门遁甲之术,自乱不乱,自大奇门阵中又生若干小奇门阵,阵中有阵,层层相叠,如是这般,却是无法可破了。”

海常青沉吟道:“若是诱敌出寨、调虎离山,此计倒是可行,但只怕唐军不肯中计,再而出寨之后,他们再设下奇门阵,这又当如何是好?”

天痕摇头道:“海军师没明白天痕之意,我们只须让唐军、八塔二者生变便可,不必诱使他们出来,只消将其营寨中八塔变成九塔,再从中捣乱,让其奇门巨阵摆不成,届时我方以奇门九变阵法,定能一举破敌。”

“八塔变九塔?”众人均听得莫名其妙,赵普奇道:“属下不明,还请山主明示。”天痕微笑道:“他们既然想筑塔,我们不妨帮他们多建一座,八门成九门,战事一开,其心自乱,奇门阵不击自溃,不过须造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毫无知觉,待发现之时,却为时已晚。”

在敌营之中筑箭塔,这想法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众人听得神乎其神,简直匪夷所思,均是认为天痕异想天开,过得良久,凌绝风方大笑道:“天痕小子,你这计策可谓空前绝后、古今无人,也亏你能想出来,不过你倒说说,如何能在神鬼不觉之下,在敌营之中筑起三丈箭塔?”

天痕道:“我们可趁夜以数架机关木鸟,驮着霸天炮,从天而降,再以迅雷之势,拆木鸟造塔,将霸天炮安置其上,再命人守护,那时夜深障目,守寨敌军未必能发觉多了一塔,待到次日黎明,我霸天大军突击,唐军奇门阵自乱之时,我方箭塔便可炮轰唐军箭塔,威慑四方,继而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我军势能一击必胜!”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久久未能言语,过得许久,赵普笑叹道:“山主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奇谋,赵普望洋兴叹。”钱通泰摇头道:“山主,此事太过悬乎,实为凶险,不知可否能行?”

天痕一笑,道:“钱伯伯,这说来可能不可思议,不过也不是甚难事,只不过破费时日,还须探得敌方营寨草图,方能定下筑塔之地,再而还得有劳鬼斧先生相助。”鲁残生闻言正色,颔首领命。

众人商议过后,虽觉此计神乎异常,但却能大破唐军,震慑朝野,不妨可一试。当日中午过后,天痕便带人立于虎啸峡顶,绘下唐军营寨草图,回寨之后,自行回去研究,待到第二日傍晚,便已成竹在胸,遂去鲁残生居处,共商建造木鸟之事。

机关木鸟之术,源自昔年工匠之祖鲁班,年代已久,不过此术乃神功绝技,不为民间流传,只见得经典有录,《鸿书》记载:“公输般曾制木鸢以窥宋城。”而《墨子》一书也有记载:“公输子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

鲁残生乃鲁班后人,此机关木鸟之术,自然造诣不浅,天痕当年在华山绝顶上,曾习得一些皮毛,但也只是初窥门径,与鲁残生一比,却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机关木鸟不似桌椅板凳,非得数日不能造成,匆匆过了半月多,鲁残生才造出三架,不过形庞身巨,双翼如云,却是精工细琢。

这半月余来,每日一早,蓝玉烟便去叫天痕到鲁残生处学习机关之术,中午之后,天痕再去找海常青、赵普,传授他二人奇门九变阵法,终日匆匆,也无暇他顾。

眼下万事俱备之后,只欠东风,天痕熟知天象,数日观天,这日算得几日后便有大风,心头欢喜,连忙召众人商议,筹备破敌大计。

待商议完毕,傍晚归来之时,忽见云裳儿抱膝坐在白云湖畔的大石上,痴痴望着湖光山色,秀发随风起伏,白衣猎猎作响,却如谪落凡尘的仙子,不知何去何从。

天痕微愕,便走了过去,道:“裳儿,你怎么了?”云裳儿闻言回眸,见是天痕,垂首说道:“天痕哥哥,裳儿想爹爹了。”

天痕见她眼圈微红,明眸里泪水滴滴而落,浸湿了云袖,梨花泪迹,楚楚动人,不由大起怜意,便走到她身侧,与之并坐,郑重道:“裳儿,你放心,待此事一了,我即刻带你去寻你爹爹。”

云裳儿唔的一声,听得天痕语气,心生暖意,便也不再难过,天痕伸手替她抹去泪痕,道:“好啦,你莫哭了,我答应你,定会一直照顾你,直到找到你爹爹为止,倘若谁想欺负你,我一定不饶他!”

云裳儿破涕而笑,柔声道:“天痕哥哥真好,不过,若是你欺负我,那裳儿怎么办?”天痕奇道:“我怎么会欺负你?”

云裳儿明眸扑闪,忽地俏颜微红,低头不语,过得良久,方问道:“天痕哥哥,如果我们寻不到爹爹呢?”天痕摇头道:“不会的,你放心了。”云裳儿道:“裳儿说如果。”天痕不假思索便道:“那我照顾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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