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运,皇帝诏曰,方贵妃不守妇道,惑乱宫廷,即刻打入地牢,等候发落。
夜透着无边的黑暗,还带着浓浓的恐惧。往角落里靠近一些,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模索着前行。不是她瞎了,而是这地牢根本就透不进一丝亮光。
用指甲在墙壁上划着,一下又一下,尖锐的声音让她觉得心慌意乱。
靠着墙壁喘气,她的手模上肚子,这里面有她的爱,她的希望。
模模糊糊的睡去,她都不知道她睡去后还能不能再次醒来。
地牢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太监提着灯笼走进来,脸上淡然还带着藐视。
对于她这个曾经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太监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情专注且马屁的侯着即将进来的人。
方茹什么话都没有说,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把头埋进膝盖中。
“到现在了,你还睡得着,啧啧。这难道就叫随遇而安吗?”夏侯擎苍小小的身子站在门外,透过灯笼的亮光看着窝在墙角的女人,恨意甚浓。
方茹抬头随意扫了一眼门边的夏侯擎苍,冷冷的笑了笑,一个小屁孩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母亲被打入冷宫,又阴差阳错被她害死的笨女人的儿子。是她害死那个笨女人的吗?她不知道,只是那个女人是真的死了!
“我是代父皇来告诉你一声,他说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你要是再不说那个男人去了那里。就永远和这个时间说再见了。为了一个根本就把你的生死弃之不顾的男人,值得么?”夏侯擎苍像一个小大人般的说完,哈哈大笑,连地牢的门都没有跨进一步,又带着太监离去。
小小的背影随着灯光一闪一闪的消失在门外。方茹才痛哭出声!……隋缘……
半个月很快过去。明天就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一天了,只是她还舍不得她肚中的孩子。
几个身穿黑衣的人走进地牢,不顾她的挣扎拖着她就往外走。然后把她丢在雪地上。一片片雪花飘落,落在她乱糟糟的发丝上。抬起头,感受着白雪的清凉。
忽然,一道带着浓浓恨意的眸光,让她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瞧去。只见皇帝夏侯淳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去,仿佛他和她的情意从开始到结束就不曾存在过。
既然不曾爱过,恨从何来。
颤颤巍巍的起身,走了几步,才发现养尊处优的自己根本就使不出一丝力气。瘫倒在地,只能由着几个宫婢抬着她的四肢,往一个她根本就没有去个的院子。
杂草横生,一片狼藉。然后把她丢在一个堆满杂草的屋子,锁上门,迅速离去。
望着那一扇小窗,几片雪调皮的飞进来,她伸手去接住,放到嘴里,冰凉一片。
一滴滴泪水滑落,滴在隆起的肚子上。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呜咽出声,难道她真的就这样被丢在这里饿死吗?
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陪她一起去死吗?
绝望的闭上眼眸。
门锁声响起,方茹抹干泪水。看着走进来的宸妃娘娘和跟在她身后的夏侯擎苍,像是明白了什么又抓不到。
“大胆贱人,见了宸妃娘娘还不叩拜。”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婢走到方茹面前,扬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极重,打得方茹头晕眼花,脸肿成了一个馒头,还有一丝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宸妃娘娘摆摆手,“下去吧,今儿个是五皇子要找她算账,不是本宫,你们也别狗仗人势,”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五皇子——夏侯擎苍。“五皇子,人本宫就交给你了,以后都任凭你处置,记住,别那么快玩死她,不然就白费了本宫的一番心思。”说完留下夏侯擎苍,扭着纤细的腰肢离去。
方茹闻言,抬头看着夏侯擎苍,不语,再次低下了头。
因为她看见夏侯擎苍那稚女敕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得让人浑身颤抖,那黑黝的眸子中,带着一抹微微的笑意,那是快要得到报复快感的得意。
“怎么,不敢看本皇子吗?”夏侯擎苍说完,把一个瓶子丢到方茹面前,淡淡的开口,“吃了它”
方茹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瓶子,心头却猛然一颤抖,下意识的往后挪动,直到后背低到墙壁上,透彻的凉意袭来。
“不吃?”夏侯擎苍笑了,这一抹笑在他英俊又稚女敕的脸上,瞬间就让这屋子里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不吃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比如破开你的肚子,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别说,我还真的很期待呢?”说完,取出插在鞋子里的匕首,拔出,让明晃晃的匕首剑身在方茹眼前闪过。
夏侯擎苍忽然扔掉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了方茹的下巴,在她挣扎的时候捡起瓶子,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药粉倒进她的嘴里。
方茹用尽浑身力气推开夏侯擎苍,伸出手指用力的挖着喉咙,希望能把那入口即化的药粉挖吐出来。
“夏侯擎苍,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点吹生药粉而已,只是刚刚你挣扎的太厉害,而我不小心就倒的太多,大概可以吹生一头牛,或者是十头吧!”
“你。”方茹抱住肚子,一阵阵绞痛传来。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剧痛源源不断的传来,感觉自己就要被撕裂了。
她会死吗?她不知道。
张张嘴想求他些什么,除了痛苦。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什么?”夏侯擎苍弯腰,小小的身子看着痛苦不已的方茹,却不够让他解恨。“我们堵一把怎么样,如果你生了儿子,我就把他送到十五皇叔那儿,如果是女儿,我就把她留在身边,等她长大,然后日日夜夜的折磨她,直到我玩腻了,我就把她卖人青楼,让她尝尽千人睡,万人骑的滋味。如何?”
谁不知道,当朝的十五王爷是个龙阳君,他甚是喜欢样男宠。
地狱,他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魔。
如此残忍,如此的恶毒。
一日一夜过去,当黑暗快要进入黎明的时候,方茹用尽最后的一口力气,一声低低的啼哭,让她所有的痛苦都有所回报。
一抹身子在听见孩子的哭声后,迅速从外面走进来,拿起准备好的剪刀,剪断了她们最后的相连。“恭喜你,是个女儿。”
方茹颤抖的伸出手,想模模她,夏侯擎苍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夏侯擎苍,求求你,不要……”
“不要杀她,我说了我会把她养大,然后好好折磨的!”夏侯擎苍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方茹说话,“这孩子这么水灵剔透,完全不像是一个早产的孩子,你要不要给她取个名字?”
“明溪”
“茗汐,不错的名字。”夏侯擎苍抱着孩子走到方茹面前,故意让她看见他怀中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说完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立刻进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按住她的手和脚,一个用力的捂住她的鼻孔,直到她再也不能呼吸和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擎苍抱着她唯一的期盼离开。那眼眸直到她被胡乱的埋进泥土的时候,也不曾闭上。
“哇哇。”被夏侯擎苍抱在怀里的孩子顿时大哭起来,红扑扑的小脸蛋。她还小,还不懂这种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只是她总有一天会长大。
夏侯擎苍把她放到床上,起身走到柜子里,翻出一包东西,然后阴沉沉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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