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谚喻打来电话,说想去夜店。苏馥在电话中听着她失落的声音,点头同意了。
去到夜店的时候,李谚喻已经灌了自己几杯啤酒,周边还围了几个瘪三模样的男人,语言甚是挑逗。李谚喻紧锁,闷不吭声的喝着酒,丝毫不理睬揩油的瘪三们。
看着她郁闷纠结的模样,苏馥也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走过去费了些花功夫也没将苍蝇们打分,甚至他们的语言越来越出格。苏馥倒也不是好惹,直接搂住李谚喻亲密的喝起酒来,动作也跟着暧昧起来。
这年头,同志满天飞,谁说蕾丝不可以横行。
果不其然,苍蝇们见两个美女竟然是蕾丝边,高涨的兴趣当即蔫了,纷纷扫兴的离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各自为奔波的几个月内,打杂的李谚喻将自己的初恋献出去了。办公室潜规则,她不但献出了初恋,连带着第一次也傻傻地被骗了去,现在落得个人财两空,连工作都是岌岌可危。
鱼龙混杂的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扭动的舞池中,李谚喻紧抱着苏馥,哭得撕心裂肺,她将那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诅咒他迟早被人割**。
李谚喻哭着哭着,苏馥的眼泪也下来了。她将李谚喻搂在怀里,心绞痛着,“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就像当年的那晚,不也过去了。跌过痛过伤过,可人总得活着。
“他现在不要我了。”李谚喻哭着哽咽,“可是我怀孕了。”
怀孕?苏馥潜意识的模向自己的月复部,一片平坦。
“如果承受不起,打掉吧。”她拍了拍李谚喻的背,人生总是有很多道坎,总面临着选择,或被选择。与其让生活来选择自己,倒不如自己选择生活。
李谚喻讶然望着苏馥,愕然她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如此心平气和。
“你现在负担不起这个孩子,它会毁了你所有的人生计划与设想。”如果再来一次,没有那次意外,她也不会让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生下来。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李谚喻哽咽。
“没有时间治不好的伤。”这个世界,连山盟海誓都会有海枯石烂的那天,还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李谚喻低头,“我怕。”
“不是还有我吗?”苏馥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不要匆忙间做了错误的决定。”
性别颠覆的时代,夜店,两个相拥的女人,不少男女投去异样的目光。苏馥是风雨中走过来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他们的目光及窃窃私语。
深夜,她带着喝醉的李谚喻走出夜店。李谚喻或是压抑太久,一路疯疯颠颠、又跳又笑的,苏馥心情愈发的沉重。
过马路,红灯,李谚喻突然疯了般往对面冲去,苏馥吓得魂都丢了,赶紧拉住她,“你不要命了!”
“那对狗男女!”李谚喻拼命挣扎,要往马路对面扑去。
苏馥遁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路对面不远处停着辆路虎,从车进而走出来一男一女,亲密相拥着走向不远处的时钟酒店。
红灯持续,那对狗男女进入时钟酒店,消失在李谚喻的视野。
绿灯,苏馥带着李谚喻过马路,醉醺醺的李谚喻闹得要去捉奸。路虎停的位置很好,正是天眼的死路,苏馥带着李谚喻走小巷避开天眼的监控,重新站在路虎面前。她操起一块砖头,见趁着四周无人折回路虎身边,扬手举起砖头将四个车窗砸了个稀巴烂。
李谚喻见她砸车,忙冲上要用脚踹,怕留下罪证,苏馥忙拉住她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李谚喻的出租房,半醉半醒的她又开始闹酒疯,要苏馥介绍男人给她认识,“就上次那个,我要上次你发相片的那个帅哥。”
苏馥给她顺毛,“本来打算介绍给你的,可是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切,好男人都有主了。”李谚喻打酒嗝,手舞足蹈的,“我不管,反正你要介绍他给我。你明天就去,拆散他们,说姐看上他了,快来伺候姐。”
“他已经有黑妹了,怎么介绍给你?”一场生死恋,人情鬼未了什么的,她可不想干刨人坟墓的缺德事。
李谚喻冲着苏馥呵呵傻笑,手指直戳她的额头,“说!是不是想留着自己用?”
“神经病!”苏馥扫开李谚喻的手,起身将她拖进房间,“马上给我滚去睡觉。”
李谚喻向来是个软柿子,被假正经的苏馥一吼,倒也不再发酒疯,连澡也没洗乖乖睡觉去了。
已是凌晨,苏馥也懒得回家,直接在李谚喻的房子住下来了。想着云景食物中毒的事,她一夜没睡安稳,起了个大早去了趟菜市场。
想做枸杞猪腰汤,但补肾的功能太过明显,连个瞎子都看得出来。苏馥想想还是算了,选来选去做了冬虫草鸡汤,一样有补肾的功效,只是中医草药博大精深,海归一般看不出来。
厨房香喷喷的,李谚喻流着口水起床,为引起怀疑,苏馥给她盛了一碗,其它的全装进保温盒里。
“做给谁的?”李谚喻边喝边察言观色。
苏馥翻白眼,“我自己喝不行吗?”
“你在这喝不行,非得带去公司喝?”李谚喻再神经大条,经过一次恋爱,心思也细腻了很多。
“我中午想喝不行?”苏馥瞪她,伸手去抢她的碗。
“切。”李谚喻鄙视道:“你就吹吧,我才不信你不是为男人熬的汤。是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有毛病。”跟普通人一样,苏馥也是只煮死的鸭子——嘴硬!
她收拾好自己,带着保温壶同门了。临出门的时候,苏馥忍不住问道:“你的事,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李谚喻的脸色僵了,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到公司的时候还早,苏馥先将云景的办公室整理干净,再将保温壶放到桌边。耽误了一天的工作,苏馥坐到电脑前忙碌起来,这一忙便没得休息,直到中午下班。云景有事离开办公室,苏馥走进去取已处理好的文件,想送回呈送责任人。
保温壶放在一边,苏馥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提,壶比之前轻了很多,很明显他喝了自己做的汤。她左手拿文件,右手拿壶,转身刚要离开办公桌,不料保温壶无意间碰了鼠标一下,电脑屏保被撤消,屏幕瞬间亮了,一网页跃入眼睑。
苏馥的目光被网页吸引,可仔细一看,当即囧了——冬虫草鸡汤的功效。
搜索网页上赫然写着,肾调养生食谱。
肾调养生食谱
肾调养生食
肾调养生
肾调养
肾调
肾
……
苏馥囧疯了,不是他智商高,反是她智商太低了。海归确实不太了解中草药的强大功能,可她居然忘了有个无所不能的度娘。
这坑爹的网络啊!
最最郁闷的是,在百度之后,他还居然将汤给喝了!这算什么,他接受了她内疚的歉意?
云景随时都有可能回办公室,怕过于尴尬,苏馥也不方便久留,关上办公室的门离去。
花了一天的功夫,除去丢失的那几份文件,苏馥终于在下班前将所有的S级机密机料整理完毕。刚要关电脑,人事部发出一封邮件,说公司财务部经理柳润龙先生因个人原因,于今天离职,经理一职暂时由财务主管莫雪琴女士代为管理,直至新的财务经理上任。
云景做来向来雷厉风行,柳润龙的资料正是苏馥在前天下班前整理之后交给他的。想不到短短两天的时间,柳润龙便离职了。柳润龙的离开,意味着田雅香已开始处理骆氏内部职工问题作风。
骆氏集团是上市集团,旗下任何公司有波动,都会影响骆氏股票。手握证据确实可以将相关人员告上法庭,可想要追回损失却是微乎其微的,且这样做根本不利于骆氏集团的发展前景。
所以田雅香宁可选择吃哑巴亏,将这些人留了个脸面,实际却是驱逐出公司了。苏馥了解田雅香的性子,这批从骆氏出去的人,只怕以后很难在其他公司立足了。
苏馥关电脑,将资料送到云景办公室,“云总,剩下的资料全部整理好了,你过目一下。”
“先放一边吧,我抽空再看。”云景正在埋头处理事务,无暇顾得苏馥。
苏馥将资料放到一边,刚走到门边,又给云景叫了回头,“对了,我刚才才想起来,前天一早的资料我有备份。”他从抽屉抽出一叠文件及一个U盘,“这是前天晚上被抢的资料备份,你拿回去尽快处理好。”
苏馥愕然地望向云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备份资料。
“苏馥?”见她怔怔地站着,云景唤了她一声。
回神的苏馥向前几步,从他手中接过资料,她随意的翻了几下,“这些都是复印件,管不管用的?”
“没办法,原件已经丢失了,复印件就先用着吧,再说不是还有份录音吗?”云景停下手中的签字笔,望着苏馥胸有成竹的笑,“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嗯。”苏馥郑重地点头。
“这次可一定要放好,千万不能再丢了。”
苏馥眼中闪过一丝自责,“这次绝不会那么粗心大意了。”
“对了,伯父的事怎么样了?”想起医院的事,云景关心道。
苏馥有些沉重道:“医生说如果到美国治疗,苏醒的可能会大很多,只是……”人不为钱活着,可缺了钱却活不下去。
云景见她神色犹豫,不由问道:“因为费用的事?”
苏馥神情凝重地点头。
“机会难得,你先去办手续吧,钱的事不用担心,我手中还有点积蓄,到时可以借你周转。”
他借钱给她?苏馥讶然。
“怎么了?”云景笑了笑,“我长得有这么抠门?还是打算我借你钱后,你根本不想还?”
苏馥喷笑,“我额头上写着:借钱不还?”
“办手续的事比较麻烦,遇到困难可以告诉我,这种手续我办多了,经验比你多,不懂就问。”
云景的善解人意,让苏馥放下了坚强的外壳,“我爸的医疗费,确实是个很大的缺口,而且这笔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筹到的,所以我一直在犹豫,该什么时候去申办手续好。再一个问题是,即使一切顺利到了美国,我爸的日常起居照料也是个问题,我妈语言不通,我妹在读书,能陪同我爸一块治疗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可她一旦走了,家里的经济收入又很严峻。
苏馥的困难,确实挺棘手的。云景思量便刻,安慰道:“治疗时机拖延不得,你先办好手续,到时你去了美国再找份工作,连工作边照顾苏伯父。如果找工作有难度,我会帮你留意,保证你将来有支付医院费用及还债能力。”
“谢谢你,云总。”苏馥心里五味杂陈。她不怀疑云景想要帮忙她的诚意,只是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谁也不能帮谁一辈子。哪怕云景他真有能力帮自己解决医疗费的问题,她还债也是个问题,不是一年两年便可以解决的事。他不是她的谁,没有义务一直帮她,而她的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承受,因为别人能为你遮风挡雨一时,却做不到一生一世。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