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脸一红,心一急,一口没轻重地咬住了他的指尖,骂道:“!”
“唉,不过几日不见,你从家猫进化成小野猫啦?”银月盯着泛着血丝的手指,戏笑道。舒殢殩獍
霓裳往他身上泼了几滴水,羞涩说:“讨厌!转过身去,不准偷看,我要穿衣服!”
“好好好!”
可当霓裳小心翼翼穿衣服时,屋外听见有动静的冬雪进来了,霓裳不知所措,就算现在银月跳窗走也会被外面的侍卫发现……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银月二话不说,往房梁上一跳,总算是暂且藏匿了身影。
“小姐,奴婢好像听见有人——”冬雪已经走到浴桶旁,话未落,就眼明心细地从水中倒映瞥见银月的身影,下一刻,扭成绳索的湿布由冬雪手中利落地甩向梁上之人,“大胆刺客!”
“冬雪。”霓裳已经披上衣物,湿发还在滴水,见银月和冬雪打斗起来,也顾不得太多,“银月,别伤了她啊!”裳一霓泛尖。
光是想象银月在守卫森严的王府里自出自入,霓裳就知道他的身手了得,意料之外的是,冬雪也是个功夫不赖的人——
这……若是普通的丫鬟,怎么会有如此俊的身手?
未待霓裳深思,银月就把冬雪打晕了。
银月故作幽怨地感叹,“看来,以后要见你,得先把遗言交代好,不然有命进来没命出去呢。”
“对不起。”霓裳神色黯然,扫了一眼昏睡的冬雪,“我不知道连冬雪也是被派来监视我的。”
看来,皇甫天赐真不打算放过她!
看来,这王府真是一个插翅难飞的牢笼,幸好皇兄逃走了!
银月扬手拨弄着她的湿发,她这么芙蓉出水的模样真是令男人心猿意马。
“也许是你想多了,这丫鬟是来保护你的。”
霓裳的脸又是一红,逃避什么般走到了梳妆镜前,拿起干爽的白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湿发,叹息:“也许吧,我不怀疑冬雪对我的真心,但她……始终是皇甫天赐的人,她不是渺渺,我想做的事情,她不会帮我。”
“看你的样子,还想着逃出去?”银月翘起双臂,一针见血道。
她紧紧盯着他在镜子中的像,无法忽视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于是慎重点头。蓦然地,男人眸中仿佛划过一抹复杂的光,在她敛眸间又消失不见,她只当成是自己的错觉。
“想让我帮你?”银月贴近她的后背,下颚抵住她的头顶,给予她奇怪的压迫感。他夺去她手中的擦布,修长的指在她发丝间穿擦,一下又一下地,传递着某种神秘的温柔。
霓裳不再逃避,在镜中对上他炙热的视线:“你会帮我吗?”
此时,霓裳想起了云倩儿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的本事在于征服天下,女人的本事便在于征服男人!
她一次又一次地在皇甫天赐手中挣扎反抗,却徒劳无力,终是明白到单独一人的力量太过薄弱了!
银月是个精明的人,一语点破她的想法:“你太女敕了,心事全写在脸上,就算是利用我的感情,也想要逃出去吗?他真的把你逼到这种境地了?”
闻言,霓裳有点沮丧,也很尴尬,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穿,就像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了衣服。这一刻,霓裳才意识到,银月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会任人轻易掌控,更别说利用了。
即使现在辩白“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也没用了吧……
看着霓裳脸上的失望之色,银月倒挑了挑眉,轻松道:“逗你呢!”他俯身,唇瓣在她耳畔低语:“六月二十晚,湖心亭等我,我带你走。”
霓裳惊呆了,愣愣地从镜中看着银月潜行离开——
他,居然答应了!明知道自己只是想要利用他而逃离皇甫天赐,他也答应了!
之后,冬雪醒来,霓裳唯有万般无奈说:“那是渺渺的情郎,他也是你们王府中的侍卫,只不过是来求我让皇甫天赐放渺渺出来而已,若你不信,大可去跟皇甫天赐说,反正,我在这府中不过一介床奴,也不奢求能保留什么秘密……”
冬雪是个胆大心细的暗卫,却终究是个少女,只一两句就中了霓裳的反作用心理,故意让她去揭穿的,她反而更能保密。
如此,霓裳才松了一口气——
六月二十晚,皇甫天赐应该不会对她起疑了吧!
可是,渺渺要怎么办?
银月想带走一个人,或许不难,可带走两个人的话,包袱就太重了,她不能逃走不成反而拖累了银月……
霓裳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个人。
☆130hi。
过了几日,霓裳终于等到东方少月任务回来,好不容易才扮作在心湖边遇见他。
“月公子,霓裳有一事相求。”
月色下,一袭白衣的少女恍若天仙,却面带愁容,任男人见了也不会无动于衷,即使如东方少月般风过无痕的侠客也不在其外。
听到那个格外亲切尊敬的称呼,东方少月更是心里为之动容:“你说,我会尽量做到,只除了……离开王府,王爷是不会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东方少月看得出,皇甫天赐对霓裳还有情,不到必要时,他都不希望两人之间的红线断掉。
可惜,任何人也料不到,那根牵引着皇甫天赐和上官霓裳之间的红线,是被皇甫天赐的残忍霸道一点一点地扯断的……
昏暗的小林边,是两抹隐藏着气息的身影。
月奇不解地问:“王爷,为何又让小姐接触东方少月了?之前不是还特意把东方少月调离吗?”
即使冬季严寒也比不过皇甫天赐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他此刻的冷笑透着残忍的温度:“那只是为了教不听话的小猫而布下的局……”
“王爷即将娶妻,万一未来王妃容不下霓裳小姐,该如何是好?”月奇道出了所有人的顾忌。
府中筹备喜事,全是瞒着霓裳进行的,所有人都对皇甫天赐的心思百思不得其解。霓裳如今是王府里最受宠的舞优,虽然没名没份,但是皇甫天赐的夜夜宠幸却早已人尽皆知。等到王妃降临,霓裳又会有什么下场?这是所有人拭目以待的。
小林到湖边相隔好几十米距离,月奇自认听觉不够发达,根本听不到霓裳和东方少月在讨论什么。然而,皇甫天赐却似乎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两人的谈话了如指掌般。末了,还露出了狩猎般的笑意:“月奇,柴房太过简陋了,怠慢了渺渺这么久,难怪本王的小猫会这么紧张。”
郁闷的是月奇,终究看不透主子的想法:“是——”
翌日晚。
汀兰苑柴房失火,据说,被软禁在里面的婢女逃走不及活活化为焦尸。
那个被软禁在柴房的婢女,便是渺渺。
满目苍夷,大火剩下的烟味正被大雨洗刷着,霓裳跪在雨中,脑海里全是当日国破家亡、血溅宫墙的画面,以及渺渺陪伴她的点点滴滴……
焦黑的尸体被抬出来,就摆放在霓裳面前,她不忍去看:“不是她!这不是渺渺!不是她!”肯定不是渺渺,东方少月答应过要救她走的,眼前这具焦尸一定不是真正的渺渺……
霓裳是这么坚信的,却始终没见到东方少月的身影,冬雪更是拿来了一块玉佩:“小姐,请节哀!这是在焦尸身上搜出来的遗物。”
在接过月牙形玉佩那一瞬间,霓裳泪如雨下,冰泪石在雨水中反射成亮晶晶的一片:“不会的……不会的……”她哭泣到无声,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是的,她认得那块月牙形玉佩,是渺渺说从小到大都随身携带的物品,渺渺的亲人留下的玉佩……
最终,霓裳哭到无力地晕倒在雨中,失去意识的瞬间还能感到自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一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夜夜欢爱,夜夜相拥,她却无法看穿他的心……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霓裳睁开眼睛便见皇甫天赐守在床边。
“醒了?”他扶起她,接过一旁冬雪奉上的茶水,“先喝点水,你看你,唇都干裂了。”
她不动,只是捏紧了手中的月牙形玉佩,那是她昏睡期间也死死抓住的物品,仿佛是在海中捉住了唯一的浮萍,连皇甫天赐也没忍心强势夺下。
“……”她淋了雨,又伤寒发烧了,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双眼看东西也有点模糊。
皇甫天赐把茶水喝下,然后吻了她,耐心地把茶水渡到她口中,几番下来,才减缓了她喉咙间火烧般的疼痛。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保重身体。”冬雪劝道。
霓裳蠕了蠕唇,泪水再度滑下,皇甫天赐与她尽在咫尺,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这一次的教训似乎太重了!
不过,不对她狠一点,她是不会学会乖巧的……
想到这里,皇甫天赐抿了抿唇:“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像个奄奄一息的人儿,倾诉着临死前的遗愿,他把耳朵凑到了她唇边才听见她说:“……眼睛……好痛……”
不仅仅是眼睛痛,她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正巧高烧折磨着她,仿佛能感受到渺渺那夜被大火灼烧的疼痛,又似乎能听见渺渺痛苦的嘶喊。
下一刻,皇甫天赐紧紧拥住她,吩咐冬雪去请大夫,看着霓裳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沉着脸色斥责:“你自找的,要是你乖乖听话,哪会遭这么多罪。”15494004
“雨下了半天,你就哭半天,哭瞎了也是活该。”
“本王有没有说过,你从头发到脚趾都是属于本王的了,除了本王,任何人也没有虐待你的权力,包括你自己……”
“上官霓裳!你到底要本王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