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我还是被这条蛇咬了一口,赶紧给我绑住上臂!”顾擎天的左臂立即传来了麻麻的感觉。
“老天!”成武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地用顾擎天的匕首撕下了顾擎天的衣袖,露出顾擎天已经肿起来的咬伤,然后紧紧绑住了顾擎天的上臂,“你已经不能用力,我背你走!”
成武不由分说背着顾擎天便往山下走去,和其余五个人一趟趟轮流背着顾擎天,终于来到了投宿的小旅馆,等放下顾擎天,他的脸都已经变得成了一种暗青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云端惊讶地问。
“我……被蛇咬了一口,中毒了。”顾擎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你被蛇咬了一口,什么样的蛇?云端大吃一惊。
“小武,将蛇拿给她看一下。”顾擎天有气无力地说,他的整条手臂已经麻痹了,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就是这条蛇。”成武从另一个弟兄手里拿过被剁下了蛇头的蛇,拿给云端看。
云端看了看,将自己想说的迅速写在了纸上:这是蓝山特有的毒蛇,叫碧蝰,个头小,毒性极大,善于伪装成树枝或藤蔓,趁人或动物不备时做出攻击,蓝山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采咖啡豆的女子死于碧蝰的蛇吻之下!
成武六神无主地说:“这里离城里那么远,想赶回城里注血清也来不及了啊!”
顾擎天望着肿得老高的手,苦笑着说,“也许是七夕不想让我离开这城,想让我留下来陪她吧。”
不!不!她肯定希望你离开这里!她不会希望你死的!云端比划着说。
然后,她在纸上写:成武,你去老板那里取酒精过来,再拿上消毒纱布,再拿一把匕首给我,我有办法,绝不会让你少爷死在蓝山!
成武赶紧去取来酒精和纱布,再将顾擎天用的匕首递给了云端。
云端将酒精倒在杯子里,用打火机点燃了杯中的酒精,拿着匕首在酒精火中炙烤了一下,然后拿过毛巾递给顾擎天,对着顾擎天哑语说:这里地处偏僻,没有麻醉药,咬住毛巾,你要忍着点。
顾擎天点了点头,张嘴咬住了毛巾,云端拿着匕首在顾擎天手臂上的蛇牙咬痕划开了一个十字,一股黑血立即从十字伤口涌了出来。
顾擎天痛得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冒出来,但他死死咬住毛巾,没有哼出一声。
等那股浓黑的血流完,云端双手抬高顾擎天的伤臂,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低下头,张嘴贴住了顾擎天伤口,用力吮吸起来。
顾擎天震惊地望着云端,她疯了,她就不怕她因此而送命吗?
成武也被她不要命的举动震惊住了,呆在那里一时做声不得。
是有一种将蛇毒吮出的紧急救命方法,但那得施救人口腔粘膜没有破损!
“少女乃女乃!昨天你的嘴唇出过血,已经破损了,碰上蛇毒照样会中毒的!你会送命的!”成武回过神来,便伸手去拉云端。
云端却狠狠瞪了他一眼,成武只得退后了两步。
“你疯了!赶紧放开我的手!我不要你救!”顾擎天吐掉毛巾,冲云端生气地喊。
云端望着他微微一笑,她低下头,依旧不管不顾地替他吮吸着毒血。
顾擎天心里又气又急,他想一脚蹬开云端,却因为中毒,失去了力气。
“放开我!我不想和你死在一块!”他有气无力地抗拒着云端的救助。
云端没有理他,她吸了一口一口的黑血,又将黑血一口一口地吐在地上,直到她吸出的血变成了新鲜的红色,她才解掉了顾擎天绑在上臂上的衣袖,通活血脉,再拿消毒纱布绑在了顾擎天的手臂上。
做完这一切,云端吁了一口气,踉跄地坐在了床边。
你没事了。云端对顾擎天比划着说。
顾擎天紧紧望着她:“那你呢?”
我也不会有事!云端朝他摇了摇头。
顾擎天见云端神色如常,他放心地昏睡了过去。
云端探了探顾擎天的呼吸,见呼吸平稳,她累极地缓缓伏在了顾擎天的身上。
“少女乃女乃,你没事吧?”成武担心地问。
云端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她好累,她需要休息。
当成武看到她的脸色发青,知道她开始毒发,不由得落下泪来。
“少女乃女乃,你这又何苦?”他哽咽地说。
云端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看到他竟然落泪,她有些诧异,勉强拿起纸和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我不会有事!
才写完,她便昏俯在顾擎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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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擎天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爷,你醒来了?”成武又惊又喜地望着他。
“她呢?她怎么样了?”顾擎天口干舌燥,困难地问。
成武呶了呶嘴:“她就睡在你的身旁。”
顾擎天侧头一看,果真看到云端安然睡在自己的身旁,他颤抖着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她没死,真好!
他安静地凝望着她,现在的她比以前更丑,嘴巴肿得像香肠,顾擎天又惊又急:“她的嘴怎么会变成这样?”
成武想了想,道:“昨天你和少女乃女乃亲亲时,我看到她嘴角流出血来,可能因为唇舌受伤了,现在为你吸出毒血,将毒引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嘴才肿得这么大的。”Pxxf。
他心里突然又觉得好感动,她是第一个不顾自身危险来奋不顾身救他的人!
“少爷,少女乃女乃为了你,真的不要命了。”成武轻声说。
顾擎天没有吭声,只是紧紧凝着那张平凡的小脸。
如果没有她,或许他已经身死蓝山了。
他对她一点也不好,她为什么还是致自己的命不顾,来救他?
她不是别怀目的接近他的吗?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小武,不用守着我们了,你去休息吧。”顾擎天轻声说。
“是。”成武起身离开了顾擎天的客房,轻轻将房门拉上。
顾擎天扬了扬左臂,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的感觉,一切都正常,他转过头,再次凝望着云端,不觉伸出双手,撩开她脸上的碎发,第一次觉得她并不难看。
她脸的轮廓是标准的瓜子脸,紧闭的双眸上睫毛又密又长又卷,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微微颤动,她的鼻子小巧,却又挺翘,只是她现在的嘴唇,真的很像梁朝伟在《东成西就》里香肠嘴,他不由得扑哧一笑。
云端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顾擎天正对着自己笑,她吓了一跳,挣扎着想爬起来,顾擎天却伸出右臂,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救我?”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云端瑟缩了一下,垂下了眼眸,怯怯地哑语道:我落水时,是你救了我。
“我救你,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而你,你是拼着一条命来救我的!”顾擎天沉声说。
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救命。云端安静地说。
“你不是说这蛇很毒吗?为什么你吸了蛇毒血却没有事?”顾擎天非常的奇怪。
云端笑了笑:也许是七夕在保佑我啊。
“我是说真的!你别岔话题!”顾擎天沉下了双眸。
云端见他问得认真,想了想,比划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不许说出去,你发誓!
“好,我发誓,我不说!要是泄露你的秘密,我顾擎天不……”顾擎天正要说出誓言,云端却急急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云端缓缓的比划:我相信你不会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知道吗?我的亲生父亲是个生物学家,他狂热地在研究一种能抗百毒的抗生素,这是一项很伟大的研究,只要研究成功,可以救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人,而我,做为他唯一的女儿,便成了他研究抗毒素的试药女圭女圭,我记得我每天早上都会被他注上一针毒素,然后又被注上一针研究当中的抗毒素,最后坐在放了药草的热腾腾的浴池中泡上四个小时,不记得身上被注了多少毒素,和多少抗毒素,总之这个实验导致了我的血液和别人不同,只要接触到某种毒素,会自然而然地对那种毒素产生抗毒性,我就像神话故事中的神农一样,尝尽百草,也不会中毒。
“这怎么可能?”顾擎天觉得自己听到天书似的,“世上哪会有这种父亲?拿自己的女儿来做试验品的?”到也也毒。
云端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自信能救得了我,我自小身体就不好,我爸说这么做,能增强我的体质,不过我长大后,体质的确强于常人,我不轻易感冒,也不轻易发烧,就算受伤了,也比别人愈合的快。
“这就是你敢将我身上的蛇毒用嘴吸出来的原因?”顾擎天屏息静气地问。
嗯。云端点了点头。
“那后来这种抗毒素研究出来了没有?”顾擎天感兴趣地问。
云端摇了摇头:我爸的助手以为研究已经成功,他窃取了我爸的成果,杀害了我爸,并将那项科学成果贱卖给黑市,但其实抗毒素还差最后一个步骤,没有完全研究成功,所以,买主身上的毒素没有被解掉,他也没有落下好下场,被那个买主给杀了。
“好可惜,一项好好的科学研究竟然被卑鄙小人而给破坏了!那你和你妈呢?你们就逃来了中国?”顾擎天沉思地望着云端,“难道,你妈后来也死了?你就被孙爷爷和孙婆婆给收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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