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咬了下嘴唇,有些不可思议……太凶残了!“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你居然……出手伤本王……”死妖孽回过头,恨恨地投来目光幽怨的一瞥,嘴唇上还沾着红闪闪的液体,一起控诉着我的罪行。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欲哭无泪百口莫辩,都打到吐血了,他不会一怒之下就要杀了我吧?“我也不知道我有……有武功啊……”
死妖孽伸手抹掉嘴角的血痕,丹凤一挑,叶眉轻抬:“你不知道?”轻嗤的口吻明显是不信。
我弱弱地往后缩了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使劲吸了吸鼻子,想要憋出几滴眼泪:“我真的是无辜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以前的事都忘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死妖孽狐疑地往我脸上扫了扫:“所以,你才不怕本王?敢在本王面前这般大胆?”
我眨了眨自以为是麋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神,紧紧抿着嘴弱弱地点了点头。
“呵……”死妖孽忽然轻轻一笑,当真喜怒无常,“哭不出来就别装了,皱着脸真难看。”
我:“……!”
“过来。”死妖孽抬起手对我招了招魔爪。
我又往后缩了缩身子,使劲地往木桶边缘贴,咬着嘴唇摇摇头:“不要,你会杀了我的。”
死妖孽蹙起眉头,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再不过来,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哦不,应该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撅着小夹着尾巴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挪了过去,死妖孽仍是软趴趴地倚靠在木桶边,拿眼凉凉地看着我,见我靠得近了,才忽然抬起手朝我抓来。他这个动作实在有些突兀,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死妖孽身形一个不稳,一手抓了个空就侧过身倒进了水里。
在他的脑袋没入水面前,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短促的低咒:“该死!”
眼见着死妖孽整个人都淹进了水里,我不由心头一跳,方才看他那摇摇晃晃的身形不像是在作假,一直靠着木桶说话的时候也没多少底气,可见确实被她那一掌伤得挺重。
手忙脚乱地把死妖孽从水里托了上来,为避免惨剧再次发生,我试着提了提气,本以为能像武林高手那般身轻如燕,结果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只能咬着牙把死妖孽架出了木桶,扶到一边的小榻上拿过干净的衣裳胡乱裹了一遭。
整个过程中死妖孽都没再说话,只是不咸不淡地提着眼皮凉凉地看着,估计是真的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摆弄了大半天,总算把两个人的衣裳都收拾得人模狗样了,我才忍不住长长呼出一口气:“这衣服真麻烦,弄件厚点儿的不就好了,非要拆成那么多件,真是自找罪受!”
死妖孽提着眼角一脸嫌弃的神情,脸色微微有些沉,连连往自己身上扫了好几眼,才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穿错了……”
“啊?!”
“你把里面的穿到外面去了。”
“呃……有吗?我看这样挺好的啊!”虽然,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点奇怪,但是……坚决不能承认!要信任自己的直觉!
死妖孽微微抬起头,半眯着眼睛细细地看过来,半晌才终于又攒足了力气吐出一句话:“你真的不是故意穿错的?”
见他还是怀疑,我赶紧举起手,信誓旦旦天地可鉴:“我发誓!如果我说了半个字的假话,就天打雷劈万箭穿心千刀万锅五马分尸……”
闻言,死妖孽的凤眼又眯紧了三分。
“呃……你觉得这个不够狠?好吧,那要是我说了半个字的假话,就罚我下辈子做男人——没有小**!”
“扑哧……”死妖孽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煞是动人,便是连泛白的嘴唇都在瞬间变得光彩动人,“好了,本王信你。”
“呼——”我吐了一口气,一直悬得老高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一半。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诚不我欺也!
缓了些力气,死妖孽微微撑起身子往上坐了一些,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盯着我,直把我看得从头毛到脚:“你怕本王?”
我赶紧点了点头,以小鸡啄米之势,不敢忤逆他半分。
死妖孽微微蹙起眉头,忽而伸出手,勾起我可怜的小下巴肆意调戏了几下,嘴角噙着笑,口吻却不容置疑:“你根本就不怕本王。”
“不不不……我怕的我很怕的!王爷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小命,我怎么可能不怕王爷呢?!王爷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王爷说一我就不敢说二,王爷指鹿为马我就不敢说它是猪,王爷就是要我亲手把脑袋奉上我也……”
“你也什么?”
我特狗腿地摇了摇隐形的尾巴,挤出一个自以为比花儿还美的笑容:“王爷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叫我修。”
“啊?!”
“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死妖孽修长的指尖从我的下巴缓缓抚过嘴唇,鼻子,最后停留在眼睛上,我当下连眼睛也不敢眨了,努力瞪大眼睛继续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都不准怕我,知道了吗?”
呃……这是什么情况?这祖宗未免也太难伺候了吧?一下子要怕他,一下子又不让怕他,到底是要闹哪样啊?我要是点了头会不会显得太得寸进尺了?算了,还是继续装蛋吧。
“咳咳,咳咳咳……”死妖孽轻轻咳了两声,侧过脸又吐了一口淤血。
见状,我的小心肝儿又忍不住一颤,不是吧,我那一掌有那么厉害?
“去把、章太医……叫来。”
“好好好,你慢慢来,悠着点儿,别急哈……我马上去叫人!”
很快,一个白须老者就提着药箱子急急赶了过来,见到死妖孽的样子不由大惊,赶忙抬起他的手腕细细把了一道脉:“王爷,这……”说着突然转过头冷冷瞟了我一记眼刀,口吻凌厉得吓人,“大胆,你竟敢打伤王爷!”
话音未落,车厢内顿时多出了四名劲装男子,一个个手执长剑目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