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杜见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如此的惊天阴谋,他更愿意相信这是郭正的胡说八道,不然江湖必定会有一场巨大的浩劫。乔宗训谛心大惊失色,谛心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本寺绝不会有幽冥社的人。”现在他真的宁愿那黑影是一只鬼,少林闹鬼总比少林出背叛者、出阴谋者来得好。
郭正道:“事实如此,容不得你我怀疑,五弟,贵寺之中能有那么高轻功的必然也不多,你想想究竟何人最是可疑?”
谛心道:“那就恐怕只有方丈和圆通大师了,不对,还有很多慧字辈的师祖在藏经阁参禅,诸位大师都决不可能会加入幽冥社的。”乔宗训道:“这样想如何想得出来?少林自来藏龙卧虎,莫说诸位大师了,便是烧火扫地的都有可能身怀绝世武功,当年本派初立之时,不是还有个少林的伙头僧,登门向张先祖挑战么?”
一个做饭的和尚都敢向张三丰真人挑战,少林果然高手如云。
提起伙头僧,李玉真倒是想起一人,道:“我知道是谁了,恶鬼呀一定是从清凉寺来的那无名和尚。”
谛心道:“此事倒不可妄下断语,无名师弟年纪轻轻,天资再高,也决不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李玉真道:“那也不一定,当初在不灭山见到的白衣公子,岁数看起来也不大,却一个人就击败了方丈和道长呢。”谛心也听说过这件事,道:“这等奇材必定百年出一,岂是人人能做到的?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信无名师弟对本寺会有二心。”
乔宗训自然也不信,道:“如果我武当也有幽冥社的人,那又会是谁呢?”武当和少林并称,高手也不在少数。
眼看夜色已深,杜见山道:“你们还是先回少林吧,我带上官漓去登封落宿。”他知道少林是不会接待上官漓的,自己要想保护她,就必须离开少林,和她一道去城里。众人心下都明白,郭正本也想随他们走,但又想到如果就此离去,少不得又会连累谛心受罚,便道:“多谢先生了,姐姐,明日我若还能活着,一定会来看你。”
上官漓听他说得酸楚,心中怨言早消了一半,却又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作别,郭正怏怏不快的回了少林,坐在房中怔怔失神,其间李玉真几番来叫他一起去查那无名和尚,他都不予理睬。
很快天就亮了,晨钟袅袅不息,郭正擦了把脸,走出房来,就见不远处李玉真正用剑抵着无名伙头僧,喝问他是不是幽冥社之人,伙头僧一脸无辜,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心下嘀咕着:“还是师傅教训得是,女人千万招惹不得,我尘心一动,佛祖便如此惩戒于我,阿弥陀佛,弟子再也不敢了。”
郭正心情不佳,一把夺过李玉真的剑,道:“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伙头僧用被烟熏得发黄的眼睛瞧了瞧这二人,忙趁机溜走。李玉真气道:“我也是为你着急,想早一些为你的兄弟报仇。”郭正道:“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会了结的。”李玉真一跺脚,道:“好心被当驴肝肺,你以后别来找我。”言罢气呼呼的走了。
郭正心烦意乱,没功夫理会她。
“四弟,你怎么还在这里?”乔宗训谛心走了过来,乔宗训看了看走远的李玉真,又道,“正道人马都在前面商量着如何对付魔教,咱们也去看看吧。”郭正想起大战在即,遂将郝鼎臣之事搁在了一边。
大雄宝殿前方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各门各派的正道豪杰,旗帜招展,人声鼎沸,就像集市一般热闹。而圆觉玄冲诸人则立于石阶之上,神色庄重,面视群豪。
三人往前挤了过去,这时只听圆觉道:“本寺临遭大难,诸位同道能举大义来援,敝寺上下感激不尽。”声若洪钟,便是百余丈外之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众豪杰纷纷道:“方丈大师说的是什么话?少林乃天下正道根本所在,魔教要对付贵寺,便是与我正道过不去,咱们自然要杀他娘个屁滚尿流。”
孔圣谦微微笑道:“诸位英雄同仇敌忾,何愁魔教不除?若不是诸位同道对朝廷心存芥蒂,不然孔某借来重兵数万,定能让魔教有来无回。”
华远亭道:“孔夫子除魔之心可嘉,只是江湖事江湖了,武林和朝廷向来没有瓜葛,今时也不能破例。”孟亚如道:“华掌门所言极是,孟某在京城之时,圣上一再提及有心与江湖人物结识,当时孟某便说,正道之人都是大英雄大豪杰,任侠仗义,光明磊落,虽然极力拥戴圣上和朝廷,但素来不拘小节,就怕万一冲撞了圣上,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圣上听罢,对诸位英雄仰慕不已,特地嘱托我二人问候诸位英雄。”
众豪杰大笑,一人道:“算这皇帝老儿识货,咱们就让他再多做几年皇帝,不过他要是敢对咱武林指手画脚的,老子一定去皇宫杀他个屎尿全流。”
另一人笑道:“不错,杀了狗皇帝,**三千佳丽咱们一人一个。”众豪杰笑得更欢了。
孟亚如听了这话,脸色颇显难看,孔圣谦依然面含微笑,不以为意。
玄难铁着一张脸,道:“诸位妄称英雄,却在佛祖门外污言秽语,哼,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有何用?诸位的嘴上还须留德。”
席不器“嘿嘿”邪笑,道:“这都是玩笑话罢了,师太又何必如此较真?尼姑偷汉子之时,哪里又想到什么佛祖了?”玄难勃然变色,喝道:“席不器,你哪只眼睛看到敝派之人做那苟且之事?”席不器道:“本大掌门可没说是你恒山派的尼姑,尼姑偷汉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是有个桃花师太妙真么?这妙真才是个聪明人,生得一副好相貌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掉,每天对着青灯古佛,是何等可惜之事?诸位姑娘。”他看着恒山派的一干女弟子继续道:“有时间不妨来我嵩山派坐坐,席某欲念缠身,急需佛祖开解开解,阿弥陀佛。”
“哈哈……。”不少豪杰见他调戏衡山众尼,捧月复大笑,眼泪都出来了。
苦渡冷眼一瞥,道:“席掌门若自知罪孽深重,有心向佛,少林与你嵩山派只一步之遥,你又何必舍近求远?来少林面壁个十年八载,必能修成大果。”峨眉是江湖上仅次于少林武当的门派,况且苦渡又与圆觉玄冲交情非常,席不器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只能收敛起来。
酒袋摆摆手,道:“诸位都莫争了,老乞丐怎么越听越像在茶楼听说书呢?大伙儿今日都是为对付魔教而来,还是先商量一下迎战之事吧。”
青松道长薛丹枫陆隐机封江月李玉箫诸人群起附和,何太吉道:“诸位还请稍待片刻,小婿陶北牧的江河帮及鲁阳帮、广陵帮人马尚在登封城,不如等他们赶来再商量不迟。”这些人虽然声望不高,但加上其它小门小派的人马,在登封城里也足有上千之众,不可小觑。
“不好了,不好了。”正说间,一人从山下飞奔而至,叫道,“齐老二和陶帮主他们都来不了了。”
众豪杰大惊,纷纷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气喘吁吁,道:“昨夜采花大盗奸污了知府大人的千金,那千金受辱,悬梁自尽,知府大人迁怒于江湖人物,一大早就调集重兵,封锁城门,说是不找出真凶决不罢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在此紧要关头竟出这等乱子?齐刷刷的看向席不器,此人心术不正,自然就数他最为可疑。席不器却还嬉笑自若,道:“都别看着我,席某虽然好这一口,但从不强人所难,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知府千金确有西施貂蝉之貌,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