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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之众,竟全军覆没,众人闻言大惊,莫颠猛地站起,怒道:“究竟是何人所为?”那人道:“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两天前一夜之间,汉口分舵的兄弟便都死了。”田帮主想起一件事来,道:“十多年前,贵帮陶舵主的江河帮亦是如此遭遇,凶手至今都没有找到,成了悬案,莫非凶手又重出江湖了么?”
黄千鹤道:“会不会是华掌门所为?”魏乐山摇摇头,道:“华天行常以君子自居,虽然有些可恶,但也不会杀那么多人,以魏某之见,多半是魔教做的。”
魔教!已经沉寂了十几年了,众人也差不多快要淡忘,听魏乐山重又提起,都倒吸一口凉气,田帮主道:“咱们也都别胡乱猜测了,莫舵主,贵帮有没有什么仇人?”莫颠叹道:“本帮能有今日,自然得罪了不少人,不过我也实是想不出谁的武功有如此高强,竟能让那些兄弟无一生还。”是啊,五百人,就算是玄冲圆通都未必能有此能耐,除非凶手不是一个人。
“报,舵主舵主,大事不好了。”正说间又一帮众跑了进来。莫颠心烦意乱,不悦道:“是不是华天行亲自找上门了?”这人道:“不是,舵主,刚接到消息,长沙分舵的周舵主和四百多兄弟,在昨日一夜之间被杀,无一活口。”
“啊”“哦”“这”“她娘的”,魏乐山四人如闻霹雳,两天之内连杀九百人,手段之残忍真是骇人听闻,江湖上已经有将近百年没发生过这样的大案了。树大招风,看来湖海帮得罪了厉害角色。
莫颠蜡黄的脸上汗涔涔而下,一天,只一天的功夫,这凶手便从汉口赶到长沙,将那里的兄弟赶尽杀绝,看来他,不,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做的,不然他就不是人,是魔鬼。这些人和本帮一定是有深仇大恨,竟然连一个活口也不放过,会是什么人?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但他知道九江离长沙很近,快的话也只有一天的路程,自己现在很危险,就算不被华天行杀死,也一定难逃那些人的手心。他想了想,叫道:“快,快去给我收拾东西,即刻乘船回总舵。”帮众急忙往分舵去,莫颠又朝魏乐山四人抱拳,道:“今日与四位英雄言谈甚欢,事情急迫,莫某不得不先行告辞了,来日有缘再会。”说着急匆匆往外就走,突然一阵风扑来,门前早多了一个人,身材高大挺拔,面目俊朗有神,浑身透着一股正气,正是令江湖无数少女痴迷的华山派掌门华天行。
莫颠面如死灰,往后退了几步。
华天行看着他,不怒自威,淡淡道:“莫舵主这是要去哪里?”莫颠见他气势逼人,先自心怯三分,道:“华掌门,莫某已知错了,还望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华天行喝道:“莫颠,你在九江**掳掠无恶不作,昨日又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令林老汉一家五口死于非命,哼,不杀你何以平民愤?何以彰显正道?”莫颠说不出话来。魏乐山走上来,傲然道:“华掌门,九江离华山千里之遥,你的手也管得太长了吧,湖海帮自有帮规,帮众做错了事,自然会有人处置,如今何帮主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外人似乎有点多管闲事。”华天行知道他亦非善类,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华某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替天行道?哼!”田帮主冷笑,“好大的口气,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尚。”
华天行知他与杜见山相交甚厚,而杜见山亦是谋害姐姐姐夫的嫌凶,不由得怒上心头,道:“看来你们是要包庇这恶贼了。”黄千鹤马青枫吃喝玩乐在行,打打杀杀却不行,忙出来打圆场,黄千鹤笑道:“华掌门何必动这么大气?人孰无错,错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可是孔圣人说的,如今莫舵主已经知错了,你便饶过他这一回。”马青枫道:“正是正是,况且华掌门与那林老汉非亲非故的,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与湖海帮结仇?华掌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
“住口。”华天行怒喝,“命无贵贱,莫颠残杀无辜,恶迹罄竹难书,你们不但不伸张正义,还欲同流合污,实是可耻可恶。”魏乐山也怒了,亮出鬼头刀来,骂道:“华天行,当年有你爹在,我等都让着你三分,可别当我们真怕了你,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了。”华天行冷笑:“你们尽管一起上吧。”田帮主抓起药锄,黄千鹤马青枫对视一眼,暗想自己有五个人,大有胜算,抱拳道:“得罪了。”莫颠见这四人来助自己,也重拾精神,暗运毒功,手掌渐黑,正是哀牢派的“极乐手”,触者若在一个时辰内不服解药,便会毒发身亡,魂归极乐。华天行瞥了一眼,毫不为意。
陈阿毛忙钻到柜台之下,叹道:“何必非要动刀动枪的呢?可怜我这客栈。”
大堂里的其余江湖人物两不相帮,胆小的躲了出去,胆大的则在一旁看着好戏。
魏乐山与田帮主此次都是独身前来九江,加上湖海帮那四个彪形大汉,共是九人,将华天行围在当中。莫颠还是不想和华山派结怨,道:“华掌门,冤家宜解不宜结,莫某答应你从今以后改过自新,咱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华天行冷冷道:“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尽,要么让华某代劳。”魏乐山叫道:“莫舵主,这姓华的欺人太甚,休再和他罗嗦了。”莫颠见华天行非欲置自己于死地不可,便也横下心来,往属下使个眼色,想先试探一下华天行的深浅。四个彪形大汉会意,“哇哇”怪叫着,抡起大拳朝华天行砸去。
华天行纹丝不动,眼看四只肉拳击到,魏乐山笑了起来,莫颠却惊愕不已,堂堂华山派掌门难道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哎哟”,四位彪形大汉大声痛叫,他们的拳头互相打在彼此的脸上,而华天行则立在了一丈远处,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正吃惊时,四位大汉又痛叫着飞了出去,一个砸在柜台上,一个砸在大堂中,一个飞上了二楼,最后一个则撞破纱窗跌了出去。
这四人是九江分舵的好手,一招间就被华天行打得落花流水,众人无不大惊,十几年不见,华天行的武功竟进步如此之快,魏乐山这才知道小觑了对手,再不敢托大了。华远亭这些年中苦心研习《日月神功》和《逍遥遗纪》,平时亦将所悟所得传授给华天行,兼之华天行颇具资质,是以武功突飞猛进,已不在当年的华远亭之下了。莫颠自忖合五人之力,依然难敌对手,又道:“华掌门,还请你高抬……。”话说到一半,见华天行目光如冰,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黄千鹤马青枫欲待月兑身离去,可众目睽睽之下,一走了之的话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行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