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颠只能拼死一搏了,身子未动,双袖摆风,便朝华天行射出无数黑星,正是哀牢派的独门暗器“蝎子针”,涂有剧毒。华天行长剑一挥,剑气荡开,蝎子针遇则四散飞溅,误中不少看热闹的江湖豪杰,众豪杰惨叫,奔走不迭,为了看好戏白搭上一条命,这可大大的划不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田帮主、魏乐山、黄千鹤与马青枫四人围攻上来,华天行左手持剑鞘往魏乐山面门一掷,魏乐山横刀去挡,谁知这剑鞘灌注了华天行的内力,凌厉无比,“当”的一声,他虎口大震,鬼头刀差些月兑手而落,忙往后避开,剑鞘余力不减,直插入了梁柱之中。华天行趁势趋前,长剑一递,银锋如蛇信般朝他心口刺去,魏乐山还未缓过气来,闪避不及,幸好莫颠田帮主从左右攻了上来,华天行见莫颠双掌漆黑,断不能以肌体相触,剑锋一偏,起左掌去迎田帮主。魏乐山喘息片刻,亦持刀攻了上来。
这四人在堂中激斗,刀剑无眼,毒掌凶险,沾上哪一样都是要命的,黄千鹤马青枫不敢加入战团,在外纵跃游走,挥拳踢腿,不时大喝两声,以示自己也很用力。莫颠看在眼里,真是危难之时才见英雄本色,这二人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陈阿毛与小二挤在柜台下,小二胆大,不时爬出去观看打斗,只见华天行受三人围攻依然占尽上风,银剑施展开来,恰似满天花雨一般,进则攻势凌厉,守则滴水不漏,不由得低声喝彩。陈阿毛骂道:“臭小子,不要命了么?快过来,这里最安全。”话刚说完,魏乐山的鬼头刀与华天行长剑相交,他久斗力怯,把持不住,刀疾飞出去,从柜台下直穿而过,正刺在陈阿毛的左股之上,陈阿毛失声痛叫,往上一模,鲜血流个不止。小二大惊,道:“掌柜,你怎么样了?哎呀,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说着就要去拔刀,陈阿毛忙捂着,道:“别动,拔出来血流的更快,你小子……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好自己做掌柜?哼,我还死不了……哎哟……。”正说话间,一枚蝎子针撞在酒坛上,反射而来,又中他的右臂,顿时右手便使不上力,他哭丧着脸:“这次不死也不行了,我怎么一辈子都这么倒霉?”捋起袖子,右手已黑如木炭一般,小二见状,挤出了两滴眼泪。
魏乐山失了兵器,慌乱间,胸口又被华天行打了一掌,立时喷出一口热血滚落在地。莫颠知久斗无益,又叫道:“华掌门,在下愿以万金换命,还请你大发慈悲饶我一命,不然你杀了我,本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华天行喝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魏乐山怒道:“好小子,来,爷爷再与你斗三百回合。”冲到柜台前拔出鬼头刀又攻了上来。陈阿毛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自然谁也没心思理会他了,华天行长剑与莫颠纠缠,久之剑刃之上也沾了他的毒气,隐隐发黑,他一招“姹紫嫣红”逼开莫颠,回手长剑从肋间反刺田帮主,正是一招“虹飞野涧”。田帮主药锄一扣,勾住长剑,左掌击出,华天行长剑斜往他膝间刺去,后发先至,田帮主忙后跃闪避,药锄勾着长剑回拉,往外一带,不巧从黄千鹤下月复划过,黄千鹤先是一怔既而面如死灰,一跌在地上,叫道:“女乃女乃的,中招了。”马青枫见状哪敢再战?拖起他往外便走,华天行喝道:“不能走,莫颠身上有解药,待我杀了他,便给你们解毒。”他说“你们”,自然也包括其余中了蝎子针的豪杰。众豪杰一时欣然,马青枫却不信,只当他留住自己二人是想赶尽杀绝,抱着黄千鹤施足往外奔去。华天行无可奈何,纵身挡在门口,出手便去拿二人的穴道,突然莫颠奔来,双掌在二人背上一击,二人往华天行扑去,华天行忙伸臂揽住二人,莫颠大喜,这华天行毕竟有妇人之仁,如今他腾不出双手,正是杀他最好的时机,毒掌便拍向他心口。
魏乐山大笑,田帮主也以为这一击必中,立在一旁冷眼相看。
华天行感到一股寒气逼来,情急之下,把黄千鹤马青枫权作了兵器,挥动二人,只听“啪”的一声,黄千鹤的脚正踢在莫颠面门,莫颠满嘴流血摔倒在地,华天行趁势一脚踹在他肚月复之上,这力道是何其刚猛?莫颠顿时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根柱子,五脏六腑就似震碎一般,痛如刀绞,血亦从嘴中不断流出,想要爬起来却又重重跌在地上。华天行放下黄马二人,点足一跃,长剑作响,直刺过去,魏乐山田帮主忙上前阻拦,华天行凌空又纵起丈余,双脚连踢,魏乐山田帮主同时惨叫跌出。莫颠惊恐万状,拖着长长的血迹,挣扎着往外爬去,华天行把剑掷出,穿胸而过,瞬时将他钉在了地上,莫颠惨呼,蜡黄的脸翻着白眼,呜呼气绝。
众豪杰不敢做声,只有魏乐山与田帮主在捂着胸口喘气。华天行上前拔出剑,割下莫颠的头颅裹在麻布之中,又从他怀里模出几个银色的瓷瓶,放在桌子上,朝众人抱拳道:“今日华某为除恶贼,误伤了诸位,真是过意不去,在此给诸位赔礼了,这些便是解药,请诸位自便吧,华某就此告辞了。”田帮主听了这话大感意外,与魏乐山对视一眼,道:“华天行,你不杀我们了吗?”华天行看了看他们,道:“你们罪不至死,不过华某还是劝你们日后行事多想想‘侠义’二字。”黄千鹤马青枫被莫颠打了一掌,中毒最深,急忙跑到桌旁,抓起解药,道:“华掌门的教诲,我等一定铭记在心。”华天行提着人头,大步走出了客栈。
他来到湖海帮分舵外,提起中气,叫道:“华山派掌门华天行前来拜访。”声如洪钟般传了出去,不久大批帮众鼓噪而出,一人白衣白冠,走出门槛,朝华天行抱拳道:“在下白孝德,乃是本舵的副舵主,莫舵主不在此处,不知华掌门有何贵干?”他也见过那封书信,只当华天行是来要人的。华天行将人头一抛,白孝德忙接住打开一看,吓得月兑手而落,人头滚在地上,帮众齐大惊失声。华天行雄视群豪,道:“白舵主,这莫颠作恶多端,华某为不得已替天行道,并非有意与贵帮为难,这是华某写给何帮主的书信,内中缘由已说的十分清楚,还望你能将人头书信一并交给何帮主,说明委曲,华某先行谢过了。”言罢又将一封信飞过去。
白孝德默不作声,舵主被杀,他也不好向总舵交代。有帮众叫嚷:“副舵主,不能让舵主无辜枉死,咱们要为舵主报仇。”众人附和:“为舵主报仇,为舵主报仇。”华天行放声大笑,视众人如无物。白孝德知道他的厉害,捧起人头,朝众人道:“这件事帮主自会处理的,华掌门,倘若帮主不信在下,到时候还请你亲自去南京一趟。”华天行道:“无妨,再过几天华某也要去苏州,顺道便去拜访何帮主。”白孝德沉下脸,捧着人头又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