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的规矩远比普通的民亭要大的多。超速更新最新小说章节先是一个军了关防,然后又折返回去,显然是去禀报上官,又耽搁了一小会儿,阎应元正等的不耐烦,又见一个守备官带着一群军官出来,这一次,却是笑脸相迎。
“贵亭可有相应数字的战马?”等了这么一会,阎应元只觉心中甚是焦急,于是也不同那守备官客套,直截了当的问对方是否有相应数字的战马供应。
“有,大人放心!”守备官倒也是干脆,这么雪夜赶路,必定是有紧急公务。他一个军亭守备,也操不得太多心,只是应付好自己的差使便算完。
当下笑咪咪的打量了阎应元一眼,天雄军的军服已经经过改革,勋官的等级可以在军服上反映出来,阎应元身上所穿的军服正是七转视从四品的轻车都尉的等级,这个守备在脑子里想来想去,一时半会竟是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镇军中哪位将领。
勋转制度行之不久,现在勋转最高的应该是勤毅营参将曹毅,不过他也只是八转的上轻车都尉,眼前的阎应元只比曹将军少了一转,可是脸又生的很,这守备一时半会,竟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不过这显然无关紧要,反正关防印信正确,而且此人身后跟随的是大帅的亲兵营。对于亲兵营,天雄军中都以骄子相称,而亲兵营的人也自然是眼高于顶,从进入军亭时的那一刻起,百来人地亲兵护卫们就没有正眼看过军亭中地人。
军亭之设,当然是保障大军的后勤与通信,还有军粮、战马等物品军资的供应,同时也需保障道路畅通,肃清官道上的小股匪患等等。任务虽多,真正的战斗任务却并不是很多,所以军亭中的将领和士卒虽然不是辅兵,不过也是从各团中挑出来的并不善战的将领和战力普通的战兵,在眼高于顶的大帅亲兵眼中,这些杂鱼当然不值得加以青眼,甚至连看上一眼地功夫也是没有。
好在守备官为人圆融,对帅府亲兵们的态度也是习以为常。所以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色,仍然很殷勤地把阎应元一群人往军亭里引,在走路的同时,守备官很热切地笑着说道:“大人奉的当然是大帅交办下来的军务,这个耽搁不得。从镇江到苏州几百里地,每一百五十里设一个军亭,大帅当日说了,原本最好是百里或八十里就设一个,不过咱天雄军没这么多银子,也没这么多战马,设了没马换,难道就供酒供肉?那和民亭也没啥区别,不如不设!”
众人跟着他从正门进去,虽然是深夜,亭内院落空场到正厅的这一段距离却已经被扫的干净,各人抬头看看,天空中还有细小的雪花慢慢地从天空滑落下来。有个亲兵轻声嘀咕一句,道:“这个时候扫雪,真是疯了。”
“不疯。”声音虽小。却被军亭守备听地真切。他也不恼。仍然是笑眯眯道:“咱这里每天都进进出出几百上千号人。粮食军资每天不知道运进运出多少。甭看是现在这时候了。大人们不是趁夜来了?”
“呵呵。贵官如此勤谨。必有腾达之时。”
阎应元也不是那种不知权变地人。既然对方摆出一副勤劳奉公地架式。随口夸奖几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岂敢岂敢。谢大人吉言。”守备笑地见牙不见眼。态度越殷勤起来。
这兵站占地很大。各人先进了正厅。这里地摆设却不似平常人家大厅那样。并没有什么椅子供桌之类。诺大地房间里。只有墙壁上挂着一副江南四府地军用地图。地图下。还有极费功夫才能制成地沙盘。然后两厢都是些地图之类地军用物品。穿过大厅过道。众人到了内厅坐下。那守备官叫人上茶。然后便去安排给众人骑来地战马。换过马鞍等物品。给战马涮洗喂料。然后待众人走时。便可换上亭里休息好了地战马。继续赶路。
阎应元站在窗边。借着军亭里到处燃烧着地火把亮光。只见得火光下人影不绝。声音嘈杂。看来除了亭中地守兵和杂役之外。也有不少赶路地天雄军将士留在这军亭里。除了这让人暂且歇脚地厅堂之外。整个亭里一个接一个地跨院。距离这里最近地跨院里黑漆漆地不见亮光。只隐约可以听到如雷声。看来歇息地军人赶路累了。正是一觉好梦。睡地正是香甜。
“这是虎翼团的人,唐将军也在里头!”守备一边亲自吩咐人赶紧上饭食,让阎应元等人吃了好继续赶路,一
说道:“唐将军也是赶了大半天的路,天黑透了才到洗了脚就歇下了,听说,是要赶到镇江去面见大帅。”
虎翼团的主将是参将唐羽,此人在诸参将中算是出身最正了,累世的淮扬军户,原本是天雄营的一个小旗官,曾志国到了营里做游击,他也是最早效力的那批军官中的一员,论起嫡系,怕是当初鼠两端的张威与杨英明都不及他。
而且,他最得曾志国看中的就是心胸阔大,不与同僚争利争功,带兵驻扎地方时,他不单军纪最好,还常常有惠及地方的举措,论起仁慈胸襟,天雄军中当数唐羽为第一了。
此人又是善射,箭法在天雄军中夸说第二,无人敢言第一。若不是天雄军现在以方阵主击,投枪与弓箭都给了辅兵的话,此人的地位恐怕还会要往上提一提。毕竟,一个善射又善于教导带兵的将军尤其难得!
阎应元奇道:“这真是怪了!,守备,唐将军是带着部属,还是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亲卫?”
倒也不怪他惊奇,曾帅下令各团向镇江集结的令使今天刚出镇江,和他差不多前后赶路,不过令使走向是四面八方,又不是一起行动,现在要么已经过了这个军亭,要么还在半路,这唐羽难道能未卜先知,军令未下,他驻在苏松地方,怎么就擅自赶路回镇江!
这个军亭虽大,怕是也容不下三千人的一个团。要说驻囤在外面,这里毕竟是官道,道路两边也没有山川房屋之类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一个团的兵力驻在附近,雪夜远视,总能看出一些东西来,可入亭前后,百多号人楞是没有看到一点迹象,而眼前军亭也容纳不了太多人,这几点都说明了一点,唐羽唐将军怕是月兑离了自己的队伍,只带着少数部下赶往镇江。
若是在平时,此举也是违了军法,不过罪行不重,依例通报全军,加以斥责,同时加勋和赐田也会适当取消一些,以做惩戒。
此时却正是战时,虽然明军与建奴都并无至,不过战时就是战时,唐羽今日此举若是被追究起来,怕是难逃一死的多。
曾帅治军,最**度。不管是谁犯了他的法还没听说过不受惩戒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杀过统兵大将,不过谁又知道唐羽会不会成为第一人。
阎应元心中明白,不过他是参军系统,穿着军服也被看成文人。
参军等部与军队一系交往不多,而且不愉快的时候居多,大兵们不喜欢约束,参军部的文吏们也不喜欢粗鲁的将领,两边打的交道越多,彼此的争执也便越多,况且将来文武总归要分家,大家平时有意无意的也与武将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授人以柄。
“咱们不管这些,守备官快些上些热菜饭,咱们吃了就上路!”既然不打算多管闲事,阎应元用着军亭内杂役送上来的热水毛巾擦一擦脸,虽然身体还是一样疲惫,不过精神倒是一下子爽利许多。
守备官自然是满嘴答应,军亭里除了战兵负责保护道路和亭的安全外,也有大量的杂役夫子,虽然是半夜,不过半刻功夫,已经送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白面馒头。
江南人原本不喜面食,不过行军打仗哪里能有那么多讲究,军亭之中自然也不能免俗,现在吃食早就以面食为主,过路的人吃了还能带走,很是方便。
各人都奔波了好几个时辰,虽然一个个骑术都过的去,此时也是浑身疲惫,吃食一上,自然是一哄而上,抓起馒头,每人打碗热汤,大口大口的吃食起来。
热菜饭一下肚,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守备官也晓事,看阎应元吃了一会便停下来,便知道这个大吏恐怕没甚胃口,于是悄然过来,令人将厅内左面的门一开,原来这里是两厅相对,众人吃饭的地方大些,里面的小厅却是给将领们休息所用,虽然不大,却是比外厅精致了许多。
阎应元一看便知端底,眼看外面诸兵吃的正是开心,却也不忍就催促大家上路,于是便踱步过去,端着守备送上的热茶慢品。
刚刚落座不久,从这内厅的一侧又有人推门而入,却是一名穿着铠甲,气度英武的将军,一看阎应元端坐在内,先是微微一征,然后却也不说话,只是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吩咐人上茶拿被褥来,他要在这小厅内将就一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