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转过身就看到父亲面如寒铁,两道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严厉地盯着自己,令得秦凡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跟我来……到祠堂的祖宗灵位前,好好地跪着,反省过错!一个月之内,不许离开祠堂半步……!”
秦凡默默地、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跟在父亲身后,向着祠堂走去。眼前父亲的背影十分宽阔雄伟,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沉重地压在秦凡的心头。
“真是……对不起,伯母!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秦凡哥遭受这等惩罚,同时还给整个秦家堡带来这般大的麻烦!”
夏兰涨红着脸,想要替秦凡求情。可是她一个外人,看到秦啸天的严肃铁脸,话到嘴边就吓得缩了回去,只得对着秦凡的母亲阿离倾述道。
夏兰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给秦家带来这一场浩大风波,而且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结局难以预料。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凡儿的错。段家的人横行乡里,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凡儿能够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其实他爹心底是很欣赏的!”
母亲阿离抚模着夏兰的青丝秀发,欣慰慈祥,微微一笑,悠悠叹息说道:
“可惜……这次咱们得罪的是洛水城的头号霸主——段府。他们段府明面上只有段天德和段世贤两尊气息境大圆满高手,加上刚才的客卿长老杜月河,也才三尊大圆满气息高手而已,不足畏惧。但是真正的厉害角色乃是段世贤的一名侄子,段逸群。传闻在宝鼎门中修行,已经抵达气海境,真正成为内门弟子!”
“伯母,什么是气息境?什么是气海境?”夏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嗯……我也是不太懂,仅仅听秦凡他爹说起过,气息境还算是一个凡人;但是气海境就完全不能够用凡人来衡量。气海境修士可以凌空飞渡,移山倒海,法力之大,不可衡量,在咱们这些俗人眼里,几乎和神仙没有什么两样,也只有修炼到气海境,方才月兑离世俗常人人层次,可以称为‘修士’。”
“哦……真是抱歉伯母,给你们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不知道该这么弥补才好?”夏兰垂着头,心头的歉意无比沉重。
“呵呵……兰儿,或许这就是缘分……呵呵……我真是希望你能够像亲生女儿一样,天天生活在我的身边!”母亲阿离微笑道,目光中充满慈祥和爱怜。
夏兰感受这股母爱的气息,都差点要留下眼泪来,心中微微一酸,就是想到自己心中,记忆模糊不清的妈妈,随便又是想到年老体弱的女乃女乃:“哦……伯母我要速速赶回家中,女乃女乃一个人在家中。老人家眼睛不方便,我不放心离家太久了!”
夏兰想到这节,连忙动身就要离去。
“兰儿,现在外面天色已晚,我们秦家堡离城区足足有十余里路程,我怎么能够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夜行呢!”
母亲阿离微笑着说道:“这样吧,今晚你就暂留在我们秦家堡。明日天亮后,我吩咐家人送你回家?”
“多谢伯母您的好意,可是今天段家的人已经到我家中捣乱一次,将女乃女乃打伤。我真的十分担心女乃女乃的身体安危,倘若出了一丁点的纰漏,我会难过得要死;同时我的罪孽就要更加深重了……!”
“什么……段家的人居然到你们家去捣乱,还对老人家动手……”母亲阿离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十分的气恼,俏脸之上布满了怒容。
对付秦家堡倒是算了,毕竟都是练气士的家族,咽不下这口气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对付寻常百姓家庭,伤害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老妪,那就十分的卑鄙无耻啦。
“嗯……这样也罢,我去叫凡儿送你回家去。这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可以趁机为他说说情……兰儿你就跟随我来吧,我们两人一起说话,比较有分量一点!”
母亲阿离微微一笑,拉着夏兰的皓白玉手,就朝着秦家祠堂行去。
夏兰心道:“秦凡妈妈真是年轻漂亮,半点都不显老,而且亲和善良,雍容华贵,我倘若也有这样一个妈妈,那该多好呀!”
秦家祠堂坐落在堡中的后院当中,除了祭祖告慰之外,平日里极少有人进出。
祠堂之前是一座宽广的庭院,庭院尽头便是一座古朴沧桑的殿堂庙宇。庭院中苍翠松柏,清幽深沉,整个祠堂都是十分的寂静、清幽、肃静、安详。
夏兰脚踏在一块块长满青苔的石板之上,远远就听到祠堂之内,传出秦啸天的呵斥声。
“秦凡你可知道这次给家族惹来多大的麻烦……段家乃是洛水城的一霸,不说段天德,就是段世贤也是成名高手,三十年前边踏足大圆满气息境,其实力深湛,连我都是忌惮几分。更为可怖的乃是,段家的后辈中有一人,叫做段逸群,此子年仅三十,便是踏足气海境,超凡入道,成为宝鼎门的内门弟子……”
“爹……我知错了,都是我不好,给家族惹出这么大的篓子来,为了给家族消灾避祸,您还是将我送到段府吧,我最多是承受一些折磨罢了。他们说过不会弄死我的……”
秦凡唉声叹气地说道:“不过……还请爹爹答应我,务必要照顾好夏兰姑娘,最好是将她安送到一个妥善的地方,以免再度受到段云飞的骚扰。”
“幼稚……真是幼稚,你当真进了段府还想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段啸天喝骂道:“那段府就是白虎堂,走着进去,躺着出来。你一旦进入段府后,不说筋脉尽废,起码也是要斩断你的手脚经脉;或者是轰暴你的丹田,让你终生不能学武,以后永远都无法威胁到他们段家!”
“那爹,我们该要怎么办?”秦凡焦急地问道:“段家之人向来逞凶好强,这次铩羽而归,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必不久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秦家堡怎么抵抗?”
“唯一的办法,就是召集你的叔伯们,将他们通通叫回来,守护秦家堡;同时我去拜访一下尹家,看看是否能够获取到尹家的支持。无论它们尹家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只得答应下来!”
“整个洛水城只有尹家方才可以抗衡段家,传闻尹家之中,也是有一个年轻的后辈高手,叫做尹天仇,也是宝鼎门的内门弟子,修为极高……”
秦凡父子谈话间,母亲阿离就是牵着夏兰的芊芊玉手,踏进了祠堂。
夏兰看到秦凡跪在令牌之前,被老爹呵斥着,一脸的诚恳和悔意。不过当其转过头来,看到夏兰之时,两人都是微微相对一笑,彼此仿佛心有灵犀。
“你们进来做什么……难道想替秦凡求情,这件事没门……。”秦啸天脸色铁青,口气没有半点松懈。
“不是的,我不是来替儿子求情的。而是吩咐他去做一件要事……”
母亲阿离嫣然一笑,风姿绰约,对着丈夫说道:“这位夏兰姑娘要急着赶回家中,去照顾受伤的老女乃女乃。可是天黑路滑,怎能让兰儿姑娘一个女孩子孤身夜行呢,所以我只好来吩咐秦凡,叫他送兰儿回家!”
“哼……看在兰儿姑娘的份上,秦凡你速速去办这件事吧。事情完毕后,立即赶回,再度罚跪在祠堂中……!”
秦啸天脸色稍稍转和,“这惩罚是必须要的,秦凡你不要想着钻空子逃月兑责罚!”
“多谢爹爹……多谢妈妈,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秦凡一跃而起,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一把就是抱住母亲阿离的身姿,亲吻了一口。然后牵着夏兰的玉手,飞奔着逃离这个暮气沉沉的祠堂。
整个人都仿佛是一只月兑笼的小鸟,轻快活泼,畅快无比。
“哎……阿离你对秦凡总是太过溺爱,你看看将他宠成什么样子,轻浮跳月兑,没有半点稳重!”秦啸天摇摇头,叹息地说道,望向妻子的眼神却是颇为和善温暖。
“羞不羞你……我印象中你当年也是差不多,甚至更加的游荡不羁,现在倒是一本正经,呵斥着儿子。难道你不许儿子追女孩,将来一辈子做个光棍……”
“嗯……兰儿这女娃倒是不错,容貌之佳旷世难求,年纪也是和秦凡相当。秦凡这小子若是能够将她娶回家门,倒是小子的福气。”
“是福气,也是艳福,是我儿子的桃花运……!”
阿离骄傲地浅笑着,但是其脸色渐渐地转忧,说道:“老话常说,天妒红颜。兰儿如此的娇艳出众,倒是会招惹无数的之徒觊觎。希望秦凡和她能够一辈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才好……!”
这个段云飞就是最好的例证,秦凡就是因为拯救夏兰,而得罪整个段家,此刻给家族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我们秦家的儿郎都是好样的,个个都要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出类拔萃的好男儿,不经历风吹雨打,有怎么能够正大成才呢?”
秦啸天一脸的傲气,言辞中透出一股极大的自信和骄傲。
……
“多谢你兰儿,刚才若不是你求着娘亲来替我说好话,只怕我此刻还是要被罚跪着!”
“这是你妈妈的主意,我是当真要赶着回去见女乃女乃,老人家身子不适,真是叫我担心……你妈妈真是好美,既温柔又聪明善良,我真是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位妈妈!”
在路途之上,秦凡和夏兰共乘一匹骏马,缓缓地向着洛水城行去。秦凡手臂都是紧紧地搂着夏兰的盈盈蜂腰,两人依偎靠首,随意踏走,温语笑颜不绝于耳。
温香软玉满怀,夏兰的满头秀发都是泼洒在秦凡的臂弯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秦凡十分的惬意这种两人同骑的美妙感觉,哪里舍得快马加鞭,飞速回归夏兰的老家。
“秦凡哥,你快点好不好,这速度也太慢,简直和散步差不多。”
“是……!”
不过在夏兰的强烈要求下,秦凡倒是不敢怠慢,扬起马鞭,用力地鞭策驱使骏马,飞奔着驰向洛水城。
赶抵到夏兰的老家庭院之外,秦凡抱着夏兰,轻轻一翻,便是伫立在地上。
突然之间,秦凡眼光一扫,鼻息一闻,轻快欢笑的脸容骤然变得沉重无比,只见数步外的庭院大门歪歪斜斜地敞开着,里面传出来淡淡的血腥气息。
“不好……这里元气紊乱,残留有一股凶血之气,不久前有人来过,而且来人气势汹汹,将这里切底捣乱了一番!”
“啊……女乃女乃……!”
夏兰听到秦凡的话语,心中一惊,匆匆地奔向大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