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明媚,院子里的玉兰花开得正好,洁白无瑕的花瓣上,盈盈跳动着点点亮光。
方奕融早早便醒了,动作迟缓地穿好了衣服,便要朝门外走去。
刚推开门,就和劳叔打了个照面。
“劳叔。”她后退了一步,怯怯地唤了一声。
劳叔端着一碗药,面无表情地道:“该喝药了。”
方奕融眨了眨眼,随即笑了笑,“哦,谢谢劳叔。”
接过药碗,及至唇边时,却是停住了动作。她垂下眼,片刻后,复又抬起,定定瞅着劳叔,“劳叔,这药……”
劳叔心头一跳,暗忖她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将军说过,要你将药喝完,这样伤才能好得快,将军也才能放心。”劳叔心一横,狠心将话说完。
“原来,是黎要我喝的啊,那……”她莞尔一笑,纯净而明媚,“既是他要我喝,我当然要喝完。”
说完,她便仰起脸,将药一饮而尽。
劳叔接过空碗时,指尖一颤,心也跟着震了震。
待他离开后,方奕融缓缓敛住了笑容,澄澈如泉水的眼眸里渐渐漾起了一层哀伤。
“粉儿,将军去了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见一个丫头从院中经过,她忙唤住她,问道。
粉儿斜了她一眼,颇为不耐地道:“将军的事我一个当奴婢的怎么会知道。”
方奕融目光一黯,心跟着抽痛。
如此这般地等着,直到日上三竿,直到她隐隐感觉到时不时上涌的血腥时,一身朝服的殷剑黎才从外归来。
及至吟墨轩门外,他脚步一顿,有些错愕,“你……”
方奕融眸光一亮,快步上前,抱住殷剑黎的手臂,笑吟吟地道:“黎,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殷剑黎见她脸色苍白无血色,皱眉道:“你伤还没好,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在这里等我做什么。”
方奕融同他一起走进吟墨轩,边走边道:“我就想快些看到黎,要不看不见了可怎么办。”
殷剑黎褪下朝服,听了这句,动作却是一顿,“你怎么这么说?”
方奕融忙垂下眼,搅弄着手指,讷讷着不回答。
殷剑黎双目微眯,抿了抿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黎,你说,到底要怎么办,我才能……”她忽地扑向他,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脸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干净沉稳的气息,眼眶忽然就湿润了,“我要怎么做,才能永远呆在你的身边呢?”
殷剑黎由她搂着,半晌,才沉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心又在抽痛,方奕融胡乱摇着头,死死咬住唇,将翻涌的腥味咽下。
其实,她忽然抱住他,只是怕自己会忍不住而吐出血来,这样,他一定会问。可若她说出劳叔,他一定会难过和为难的吧。
她知道,那碗药不会是殷剑黎要她喝的,而是劳叔……
可她不想他会不开心,不想让他为难,更不想他会因为她的存在,而与那些亲近他的人产生矛盾和隔阂。所以,她喝下了那碗药,她宁愿隐忍所有苦楚,只为了他。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殷剑黎抿唇不语。他的直觉向来奇准,事有蹊跷,他捺住性子按兵不动,大掌忍不住抚着她的头顶,目光转为锐利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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