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剑黎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可他已经无心顾及了,只是直直地看向对面不远处站着的一队人。
那是他将军府里的侍卫,领头的,是管家劳叔。
目光微转,他亦看到了三日前去铁牢看他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的方奕融。
方奕融单膝跪在尤凤致面前,垂着脸,双手高举头顶,手中托着一只不大的黑色木盒。
那木盒——
殷剑黎瞳孔猛地紧缩,那木盒乃是他盛放兵符的东西!
刹那间,他似是明白了什么,满心的怒火席卷而来。
“劳叔,你疯了么?!”殷剑黎瞪向劳叔,怒吼出声,恨不得飞身上前。
劳叔嗵得一声跪在地上,以头磕地,“将军息怒,老奴这么做也是为了将军性命。
若……若老奴不交出兵符,魔教便会……便会……老奴不作他想,只要将军平安无事,其他的东西对老奴来说都不算什么,将军……”
“够了劳叔,你……你……”殷剑黎气急攻心,竟噗的吐出了一口血来。
“殷将军何必动怒,你家奴才一心护主,你该感到欣慰才是。”尤凤致一手接过木盒,一手拉起方奕融,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搂住。
方奕融不躲不闪,任由其动作。
殷剑黎看着那两人,眼中的怒火倏然消散,只剩彻骨的冷漠和冰冷。
尤凤致满脸得意,更低下头轻啄了方奕融一口,才继续道:“这次更多亏了本座的小融儿聪明机智,如若不然,本座也无法这么快就得到兵符呢。”
方奕融顺从地倚着尤凤致,垂着眼始终不语。
“你——!!”殷剑黎看不清方奕融面上的表情,却清晰无比地看出了她与尤凤致之间亲密而暧昧的姿势与气氛,心,蓦地揪紧。
他不知道,此时紧绷的心弦以及丝丝缕缕的涩痛究竟是因为她施计拿到了兵符,还是因为……她与尤凤致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殷剑黎闭上双眼,艰涩地问道:“劳叔,她对你说了什么?”
劳叔缓缓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衣袖下的左手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她拿了将军的贴身玉佩,说将军已被魔教控制,若不交出兵符,必将将军行车裂之刑。”
车裂么?呵……
殷剑黎不由暗自苦笑,可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凌厉的目光倏地扫向倚在尤凤致身旁的方奕融。
——劳叔所说的玉佩是虞帝赐予之物,乃是专属于他的东西,亦是身份的象征。持有此玉佩可令他自由出入皇宫,他从来都妥善戴在身上隐秘之处,所以他虽被魔教抓住,身上的武器暗器都被搜走,却唯独没有发现玉佩。
那么,方奕融又是如何得到的?
殷剑黎直直地盯住方奕融,凛冽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阴沉,却只是不语。
方奕融终于抬起脸看向他,眸光平静而淡漠,“那一日我去牢中看你,趁你失神之际拿走了你的玉佩。”
她手指灵活,她亦对他了解之至,知道他将什么东西放在身上的什么地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那一日她说的那么一番动情而直白的爱语、她紧贴着自己胸口的拥抱、她滴落在他脖颈间的泪,全都是别有目的,全都是谎言、伪装和——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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