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着雪四处乱卷,马儿不时的打着响鼻,喷出的热气瞬间被吹得烟消云散。荆天行两耳不闻,只见荆轲持剑当路,衣带随风逸动,两丈外,熊战握住巨重破天斧奔过来,待近了突地脚蹬地面,铲起一捧飞雪,跳起一丈来高,暴喝一声“重斧破天”,对着荆轲面门就是一劈。正是他所习三才斧破天破地破人三式中第一招!
重斧如天外来石,裹夹风雪山压来。
一时荆轲全身笼罩在他宽厚的斧风下。荆天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怕这一斧劈在地上,也能将地面生生砍出一条裂缝。荆轲眼神一收,盯紧了来斧,仿佛那重斧来的也不甚急,说道:“天行,看好了!”
说完,身体急向旁边一错,使一招‘雪中漫步’,早已经绕道熊战身后,长剑一送,对着熊战后心刺去,说时迟那时快,荆天行还没看清他脚步,就见到他已经站在熊战的身后,又喜又急,喜的是他躲过了这一招,急的是自己看不清楚招式。想到爹曾经说过,学武要闭眼开心,用‘心’去看,才能记得清楚,当下忙忙聚敛心神,盯着荆轲。
熊战巨斧劈落,只觉眼前一花,业已劈空,心下赫然,“好快的速度!”要知道能躲过破天式的人并不多,他顾不得想,听到身后破空声起,想是荆轲长剑刺来,右臂一震,硬生生的收住落势,也堪他膂力甚厚,巨斧在他手中如布一般,身体不转,巨斧伸到背后,“锵”的一声挡住灭魂。
东风夜见荆轲身法巧妙快速,已自惊然,待熊战挡住他这一招‘一字雁来’,不觉松一口气。用内力送话道:“老四,荆轲膂力不及你,他仗在身法巧,速度快,先拦住他的攻势,寻机重创他!”熊战一听,弹开荆轲的剑,一个倒腾,空中双臂一展,接着合拢并握破天斧,一招破地式对着荆轲头顶斩落。
荆轲一剑刺出,迅疾无比,只道能戳熊战一个透明窟窿,不想熊战应变也灵活,堪堪挡住他一剑,心道:“风花雪月,果然不可小觑了。”见他重斧又袭来,哼了一声,横剑一扫,飞身而起,一招‘无边落木’,与熊战拆了一招。
荆天行双拳紧握,热血沸腾,见荆轲在熊战斧风拳影下,进退自如,犹自潇洒,真是羡慕得口水直流,“大哥剑法果真了得,我一定要学会,让他们敢再小瞧我荆天行!”耳中不闻风雪声,一条马鞭已经被他当成了剑,荆轲舞一剑他挥一鞭,荆轲打一拳他踢一脚,青兰在车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熊战巨斧混着扫,劈,砍,抡,砸和荆轲相斗十余回,三才斧三式业已用了两招,却奈何荆轲不得,最气人的是每每只差分毫眼看就要劈到荆轲,不过他总能以妙到豪颠的步法剑术躲避架开化解。想到刚才还海口对东风夜说不用相帮,不知是使力之故还是羞愧,潮红的脸色在四周全是白色的应景对比下看着犹是醒目。
荆轲见他心下烦躁,牛眼瞪得老大,鼻息咻咻,熊战是风花雪月中最弱的一个,能在自己手上走上十几招已是不错。一想到后面还有两局,不能与他纠缠费力过甚,于是一提内力,灌注到剑身上面,剑上阴阳泉飞快旋转,泱泱剑气凝聚,一剑横扫,冷热剑气破开风雪,对着熊战卷去。
“小心!”
韩灵儿叫了一声,她想一鞭将熊战卷回来,但东风夜和荆天行说定不许从旁相帮,他不知道东风夜什么意思,也不敢动。郝连风却是眼神凌厉地盯着荆轲,嘴角似有似无地扬起一丝不屑。东风夜总是似有似无的带着浅笑,一双鹫眼含着万千杀机。
这一招凝聚剑气也将荆天行看得呆了,手中马鞭也不再舞动,“妈嘞个巴子,这才当得上刺侠的名头不是!”他能看清招式,可内力却是远远不够,看着熊战满脸土色,只怕是躲不过去。
熊战仗着膂力浑大,能将常人拿着费力的重斧舞得如轻布竹片,可是论及内力那里是荆轲的对手,荆轲这一剑来势迅疾,哪里能避?当下发一声喊“破人式”,破天斧奋力一扫地上,地上白雪飞舞,一股劲风迎上向荆轲灭魂剑气迎去。
荆天行青兰还有风花雪月其余三人眼睛死死盯着路上二人,眨眼间剑气和劲风撞在一起,斧形劲风只阻挡了一下一刃剑气,随即便湮没不见,熊战还没反应过来,残余的剑气‘噗’的一声已经扎在身上!
熊战举在胸前的局斧铛的一声掉落地上,却没有断,虽说荆轲这一剑凝了八分内力,不过被熊战拼尽全力的劲风阻挡了一下,哪里能削断玄铁打造的重斧。却见熊战突地喷出一口血,厚重的身体仰面倒在雪地中。
荆天行愣了愣,瞪大了眼睛,只见熊战爽肋下衣服各缺了一个口子,原来那里没被斧子挡住,被荆轲剑气划破,虽没有伤及要害,不过业已重伤。荆轲收了剑,吐出一口浊气,对荆天行道:“天行,大哥刚才所使乃是我自创‘惊鸿十八剑’前面三剑,不知你可否看清楚?”
荆天行道:“大哥好剑法,我看清了七八成,只是没有大哥内力深厚,想来是挥不出来剑气的。”
荆轲道:“无妨,学了剑招,内力可以慢慢修炼。”荆天行喜上眉梢,跳下车去,走到荆轲身边,道:“等将他们收拾了,大哥教我!”
熊战倒在地上,流出的鲜血没一步远就被雪凝住不行,口中呼吸微弱,已然晕去。东风夜不看他,听荆天行二人顾自说话,阴笑一声道:“二位不用高兴太早,三局两胜,现在才不过第一场而已。接下来……”
不待他说完,韩灵儿一抖长鞭,如柳扶风般盈步而出,说道:“这第二场就由我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荆天行问道:“什么条件,你们已经败了一场,难道想耍赖不认账?”
韩灵儿呵呵一笑,“不耍赖不耍赖……条件是这第二场得由你出战,刚才见少侠一边观战一边学剑,也不知学得怎样?要不来个现炒现卖怎样?”
韩灵儿不过二十来岁年级,荆天行见她言笑顾盼,轻盈灵动,妖娆中透着一股酥人筋骨的妩媚,真真尤物也。想到她要不是来捉自己的,说不定何处相见,他还会迷恋她的倾国容颜,见她柔波又向自己看来,心中打了个突。
“现……现炒现卖,这都还没炒熟呢?怎么卖?我们说好的,谁赢了下一场可以接着比斗,你想反悔么?”荆天行讪讪道,转头看了一眼荆轲,后者看着东风夜,眼睛瞄过他右手心,那里不时晃动着旋转的月刃。
荆轲想到:“这第一场他们是用那熊战那呆子来试探我的实力,如果第二场我再战,东风夜为了不连输两场,肯定要在一旁偷袭,那样的话,我反而顾不得天行他们。不如让天行和她斗上一场,即使输了,第三场和东风夜比斗,没有月刃偷袭威胁,待拿下他,三局两胜,那我们也能取胜。”
想到这里,于是说道:“韩姑娘说得有道理,天行,你就和她斗一场!”抬手一剑削下路旁一根树枝,递到他手中,小声道:“尽全力和她打,如果不敌就认输,第三场大哥赢回来!”
荆天行握枝在手,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树枝,哪里听得见荆轲说什么,“不会吧,让我这个菜鸟和风花雪月的老三打?我没听错吧,秦舞阳十二岁当街杀人能名留青史,不知道我这个能不能上……额前提是得有命在啊!”
荆轲见他不语,只道他已经听清楚了,于是道:“天行,你用树枝作剑,用你刚才学的剑招和她比试比试。”看了一眼东风夜,见他没什么表情,退回马车前。
荆天行把心一横,“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就不信这骚货能一鞭子抽死我。”脸上却笑道:“嗯……那个还请韩姑娘手……鞭下留情……”
韩灵儿呵呵一笑,道:“好啊,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可以考虑让你少吃点苦头!”声音甜腻,直嗲得荆天行打一个激灵,“不行不行,不能被她声色干扰,她鞭子抽来,我躲开就行了,哎呦我的妈呀……”
当下扔了马鞭,一振树枝,学着荆轲的样儿,往路中一站,佯压低了头道:“来吧,看我如何用你的鞭子把你捆个五花大绑。”
青兰早已推开车门出来,说道:“天行哥哥小心啊!”她见荆天行下了马车,随即出车厢来,见他要和那个狐狸精打,不觉出声喊道。
韩灵儿见出来这么一个可爱小姑娘,呵呵笑道:“小姑娘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我只把他眼睛挖了,看他还敢不敢举着两盏灯笼乱瞧姑娘,那样他就只能陪你一个人了……”
青兰虽才十四五岁,却也听得懂她的话,脸上一红,待要说道“他是我哥哥!”不过一想自己其实是蜀国公主,那与荆天行就不是真正的兄妹了,这样想着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踌躇间两腮更红。
荆天行听韩灵儿说话,回头看了眼青兰,他那木头脑袋哪里想得到这些,只道青兰脸红是被风吹的,于是说道:“青兰,哥哥没事,看我怎么把她捆了给你当女侍使,嘿嘿。”说完转过头,对韩灵儿喝道:“看剑……唔,棍!”
他双手握着三尺长的树枝,脚下生风,有模有样冲到韩灵儿面前不过两丈远,韩灵儿一抖长鞭,那长鞭犹如灵蛇一般在她头顶舞了一圈,突地凭空转向,向荆天行头顶砸来。
“这鞭子不会被她神经末梢给控制了吧!”荆天行心道,顾不得想,忙凌空一个侧翻,避了开去,长鞭如棍,劈在地上,划开地面一条深痕。他哪里知道,韩灵儿将内力灌注到长鞭上,长鞭有如双臂灵活能自如收取。
韩灵儿见他避开了这一鞭,也不觉得讶异,长鞭弹起,“呦”的一声旋开,又向荆天行拦腰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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