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是王家实际的负责人,和邱家在生意上经常合作,邱汇德招待的十分殷勤,王富贵穷人诈富,哪见过这种场面。要不是医井音影在旁边指点,肯定会当场出丑。
午饭时间到,前往餐厅用饭。王富贵看到一桌丰盛的佳肴,非常后悔早饭吃的太多,一桌好吃的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去,医井音影看他呆坐着不吃,认为他不好意思。
医井音影把鱼刺一根根剔出来,汤全试好温度,肉把骨头和肥的去掉,一口一口的喂他。王富贵那受过这种待遇,感激之下勉强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了,恳求医井音影不要再喂了。
医井音影奇怪的问他:“你怎么吃这么少,这里是六姨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邱汇德看王富贵不吃,以为他害羞腼腆,不好意思吃,便热情的把鲍鱼,鱼翅,海参全都夹到他的碗里,王富贵看着前世做梦都吃不到的美味,愁眉苦,不吃又不好,吃又吃不下。
用完午饭到客厅品茶,宁之秋正打算告辞离开,邱汇德开始和大姐商量生意上的事情,大姐要求宁之秋留下一同商量。
根据邱汇德介绍,帝国南部水网众多,其中尤以南部第一大河,浩洛江流经之地,连年水患老百姓苦不堪言。皇帝陛下下决心彻底整治,出巨资修理堤坝。
地方政府把修坝事宜,具体交给七十二人帮办理,七十二人帮公开招标,修理堤坝承包商。邱汇德感到此次工程巨大,绝不是一家可以拿得下来,定是分段承包。决定和大姐商量,两家联手承包几段工程,既可以赚钱,又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大姐颇为动心,认为此事可为,征求宁之秋意见。宁之秋一听和七十二人帮有关,就气不打一出来,表示不同意。大姐即以动心,便不肯轻易放弃,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邱汇德认为机会难得,劝大家联手承包。
王富贵听的明明白白,心里已知是怎么回事,看大姐还在犹豫,便说道:“大姐,邱叔父,这事千万不可以干,修理堤坝纯属政府行为,七十二人帮有什么权利包办此事,他要是做为承包商,承包其中部分工程,还说的过去。我看其中肯定有猫腻,肯定是七十二人帮和地方政府相勾结,层层发包,层层剥皮,大量资金流入七十二人帮和贪官腰包,等到了你们这些承包商手里,已经不剩多少,你们要想赚钱,只有偷工减料,克扣工钱,建一些祸国殃民的豆腐渣工程,害人害己。若是不想害人保质保量,只有自己贴钱,导致巨大的损失。”
对于层层转包这种事情,王富贵是深受其害,他前世最后六个月,在一家建筑工地干活。眼看半年干下来,就要到年底,工程也要结束,心里挺高兴,等着拿工钱回家。结果承包老板携款失踪,他们一帮工人上告法院,虽然老板被通缉。可是王富贵却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沦落街头,最终走上绝路。他怎么可能不痛恨这种行径,怎么可能不出言阻止。
王富贵一席话讲的大姐,邱汇德冷汗直冒,王富贵分析的透彻明白,条理分明,事实结果肯定如此,王家邱家做生意向来中规中矩,诚信待人,缺德的生意肯定不会做了。
宁之秋见事情谈完,告辞离开。邱玉善,王富贵和他一同前往,前去吊唁孟凡尘。
医井音影非要跟着王富贵,王富贵见医井音影如此的粘他当然高兴,又握着医井音影的小手走出邱府。
沧月府街上人很多,不方便骑马,宁之秋不愿意坐轿,几人都是步行。沧月府街道宽阔平整,青石铺成,可以并排行驶四辆魔源车。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王富贵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新鲜,不停地问医井音影,医井音影在金水镇长大,平常都在幕风学院上学,哪有时间到沧月府来,也有许多不知之处,就拉邱玉善过来问。宁之秋走的极快,不时的停下来等他们。
邱府在沧月府的城东富人居住区,慈义堂则在城东南商业区,隔得并不太远,过了几条街就到了。
邱玉善看到慈义堂门口停着一顶官轿和几匹马,两个轿夫在轿旁边守着,就对宁之秋说:“四姐夫在此,孟尘凡之死惊动了官府,看来孟家是报案了,孟尘凡死于谋杀可能是真的。”
宁之秋驻足看了看孟家大门上慈义堂的牌匾,皱着眉头率先走了进去。王富贵也抬头看了看牌匾,牌匾上悬挂着三尺白绫,慈义堂三个字显得充满悲凉。
慈义堂是一家店铺,住家,工坊一体式的建筑。一进门是店铺,因为丧事不营业,伙计们都在招呼吊唁的客人。店铺后是一小院,分别有门户通往住宅,工坊,库房。王富贵进门之后,在小院里看到宁之秋,邱玉善,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邱玉善拉过王富贵说道:“这位便是你四姐夫吕子超,沧月府知府。”
王富贵学着宁之秋一拱手“见过四姐夫”。吕子超回礼后上下打量着王富贵,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富贵你已经恢复正常,以后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光耀门维,报答你父亲和众位姐姐的恩情。”
王富贵见这四姐夫一见面就打官腔,教训人,不像其他姐夫平易近人,亲切随和,感到当官的和老百姓就是不一样,赶紧把话题岔开“姐夫,孟尘凡之死可有什么结果没有。”
宁之秋方才已经问过,只是先听邱玉善介绍王富贵的情况了,没来得及回答,王富贵又问,刚好一块回答。
孟尘凡昨日下午工作之时突然死亡,找不到死因,孟尘凡之子孟皓向官府报案。捕快仔细勘察过现场,没发现任何异常,仵作也详细验过尸体,没有任何内外伤和中毒状况,孟皓也用他家的魔源投射仪,对尸体进行了投射检查,也没查出死因。吕子超准备以自然死亡结案,孟皓虽然不承认自然死亡,却是苦无证据,无法反驳,从衙门拖回尸体,操办丧事。知府衙门主簿王君予,就是王富贵的外甥,大姐王招弟的儿子。仍不死心,便和他一同到慈义堂来做最后一次检验。
王富贵,宁之秋,邱玉善三人听罢方知前因后果,便一同进内宅大厅吊唁孟尘凡。医井音影胆小不敢看死尸,吕子超在外面陪她。
三人对孟尘凡灵位行礼后,家属谢礼。王富贵见孟尘凡儿子孟皓长的及其俊俏,二十岁左右,脸上带着忧郁的神情,一双眼睛精光闪烁,透射出冷静和睿智。
宁之秋在沧月府名头及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报家门之后,孟皓颇为动容,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宁大侠,会亲自来祭拜他父亲。把他们请入内室,见一见父亲的仪容。
王富贵见内室门口有衙役守着,若无孟皓带领,根本进不去。孟尘凡的遗体安详的躺在床上,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看来死的及其突然,如果是被人害死,凶手杀人手段之高超令人乍舌。
王富贵的外甥王君予站在床头,弯着腰差不多是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在检查尸体,验尸本是仵作的事,王君予是主簿,属于文职跟验尸无关。吕子超已经准备结案,他仍然坚持要来检验,可见对工作及其认真负责。
王君予是王富贵大姐的儿子,从小聪明好学,十七岁就考上秀才,大姐,吕子超劝其进京赶考,可是他受八姨夫文涵影响,对功名没有兴趣,不愿意进京赶考,只想到幕风学院教书。吕子超可惜他是个人才,将他招进府衙作了主簿,跟在身边也好帮帮自己。
王富贵早上和王君予见过面,王君予不愿住府衙内,每天骑快马上下班。见到舅舅,姨夫也不打招呼,只是专心检查。
王富贵瞅到近前观看,王君予查的极细,拨动着头发,一块头皮都不曾放过,眼看所有头皮都要查完,终于有所发现。孟皓赶紧过去,王君予在后脑头皮不易察觉之处,发现了一个轻微的红点,孟皓仔细观察之后,又请宁之秋观察,宁之秋观察很久,看不出是可以致命的伤痕。孟皓再次观察良久,不得不放弃,王君予查完其余地方,也宣布没有结果。
难道就此结案,几人都有些不甘心。王富贵忽然想到他做投射仪时的情景,就让孟皓抬一台投射仪来。孟皓命人抬来投射仪,把孟尘凡遗体抬到投射仪内。
孟皓打开投射仪,王富贵将双手放人投射仪内,按在孟尘凡肩头,随着王富贵体内浑厚的源灵被引动,孟尘凡透明清晰的投影出现。孟皓没有料到王富贵源灵如此深厚,令投射仪的效能提高几倍,及其惊讶。
孟皓操作透射仪仔细观察,在孟尘凡大脑内发现一根金针,死因终于大白,孟尘凡是被绝顶高手,以金针入脑致死,手段高超,迅速。孟皓分析那凶手趁其父亲不备,自王君予发现的红点处突然将金针刺入孟尘凡大脑,由于速度太快,孟尘凡还没反应就已经死去,而伤口只留下一个小红点,凶手的功力之高深实属罕见,宁之秋自问都无法做到。
衙役立刻将吕子超请进内室,医井音影也大着胆子跟了进来,看见孟尘凡死的安详,也就没那么害怕,抓着王富贵的衣襟,躲着他身后。
吕子超了解详情后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看着孟尘凡的遗体。孟皓和手下弟子把孟尘凡遗体安顿好,把投射仪抬走。王君予和衙役们都看着吕子超,等他的指示。
“立案调查吧,都看什么看,还等着我亲自动手啊!”吕子超丢下句话抬腿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