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尘一早起床,吃过早饭便要去镇上了,柳氏怕潘如尘要买东西,取了银子要给她,潘如尘不要,说是上次给的十两银子,她还没用呢。柳氏又再叮嘱了几句小心的话,潘如尘才离开了院子。
今天还是赶场,虽说天气冷了,但是赶场的人一点没减少,反而还多了不少,大都是为了给家人添置过冬衣裳的。潘如尘在人群里穿梭,眼睛来回张望,连小巷子,小摊子她都一一看过,为的就是找到卖乌龟的摊贩。可是整条市集看到尾,除了她平常看到的那些,卖水果的、卖菜的、卖鸡鸭鹅的,就是没有卖乌龟的。难道那乌龟真的是野生的?潘如尘叹了口气,走到一条小巷子口的转角处,准备歇歇。
潘如尘抱着手臂蹲坐在石阶旁,看来往穿行的人们和摊贩的讨价还价,倒也十分有趣。既然找不到卖乌龟的摊贩,她也不打算久逗留,坐了一会站起身便要离去。
“哎呀,小心些,别踩了我的宝贝。”一个小男孩窜到潘如尘跟前,看穿着也是富家子弟。见他弓着腰伸手打潘如尘的腿,潘如尘吃疼不得不抬起脚。
“你找什么?”潘如尘见她脚下连个影子也没有更别说他的什么宝贝了。
小男孩抬起头鄙夷的瞪了潘如尘一眼道:“我的龟宝贝。”
龟……龟宝贝?潘如尘嘴角抽搐,不过却听出些苗头来。“你说的是不是乌龟?”
小男孩猛然抬头道:“是不是你捡了?快还我不然有的你受的。”潘如尘摇摇头,道:“我看都没看见,哪里捡去?”这个孩子还真的骄横跋扈惯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乌龟?”小男孩还是恶狠狠的盯着潘如尘,眼睛一个劲的往她手上看。
潘如尘索性摊开手让他瞧个明白,才说道:“我猜的。”小男孩正要说话,一个中年男子叫着少爷跑过来了,手掌中躺着一只乌龟,正是潘如尘家里养着的那种。
潘如尘一激动,忙问:“你这乌龟是哪里买的?”
小男孩找到了乌龟心情大好,见刚才又冤枉了潘如尘便说道:“城南西子巷,有位专门倒卖稀罕物的商贩,不过你得看运气,他可不是每轮场都在的。”
潘如尘连声道谢后直奔西子巷而去。潘如尘以前曾是听说过西子巷的,那里全都富商聚集之地,相当于凤凰城的富人区。也正因为如此,西子巷一向冷清,鲜少有人走动。
潘如尘站在巷口,左右张望,却并没看见那个小男孩所说的商贩,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心想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不得不转身往回走。
回到市集,替自己还有柳氏、云浩各买了两双厚实的棉袜和棉靴。天冷了,寒从脚起的道理潘如尘很是明白。柳氏本就身子不好,又爱熬夜绣花,双脚必定是僵冷的。有了这棉袜,总会好些。
云浩小,又是一个人睡,老是爱踢被子,每晚上如尘起床给他掖被角都发现他的脚光溜溜的伸出外面,小脚冻得通红。所以潘如尘给他买了棉袜,就算再踢被子,也不至于被冻得腿抽筋了。
路过书店选了两本杂书,都是潘如尘为了打发时间看的。想想再没有什么要买的,便打算回家去了。
刚走到村口,听见有人叫她,转过头看,不免皱起了眉头。
“十一哥哥?”潘如尘看着喘着气向她跑过来的施怡典,疑惑的开口。目光最后落到他手臂上挽着的白布上。
“你去赶场了?”施怡典看了眼潘如尘手中抱着的东西说道。
“嗯,天冷了,买了两双棉鞋。”潘如尘和施怡典并肩走着,见施怡典不搭话便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施怡典苦笑了下,道:“上不成学,自然就回来了。”自从见到施怡典手缠白布时,潘如尘便相信了潘云浩上次跟她说的话,看来他的老师是真的去世了。
施怡典见潘如尘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怕她不明白其中缘由便道:“我家老师逝了,要再找个好老师,还得花些时间。”
潘如尘哦了一声:“死者已矣,节哀吧。”施怡典听完这话,叹了一口气,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恨意。老师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如何会自杀?此事太突然,有太多蹊跷,但他无从查起,也无能为力。
潘如尘显然看见了施怡典的情绪变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对了,上次你送给我们的冻伤膏也管用,看我这手上的冻雹,都好的差不多了。”潘如尘试图转移话题,这种沉闷的气氛她很不喜欢。
施怡典瞧见潘如尘手上紫红色的冻雹,道:“好用就接着用,别舍不得。我上次带了好多回来,用完了找我取便是。”
潘如尘点点头,又和他说了一些云浩的事,走到分叉路的时候终于见施怡典有了一丝笑容。
“十一哥哥,听说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觉得饿,但是吃饱了就不会。你回家吃点东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潘如尘安慰施怡典道。
施怡典冲她微微一笑,俊美的五官瞬间柔美了许多,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家。见她转身,施怡典才慢慢的往家里走去。
潘云浩听说施怡典回来了,立刻就要找他去。潘如尘立马拉住他,说是夫子累了,先让他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也不迟。潘云浩听姐姐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妥,只好怏怏的应了。
潘如尘又转着去看她的鸡去了,现在鸡都开始下蛋了,每天潘如尘要捡好几十个蛋呢,每次捡蛋她都像捡金子似的,笑的合不拢嘴。
“不错,今天又是满贯。”潘如尘笑着数完鸡蛋,端着鸡蛋进了屋子放进坛子里。看来下轮场就可以送到集市去卖了。
“姐!”潘云浩悄悄走到潘如尘身后,猛的一声大叫,吓得潘如尘浑身一抖。
“哎哟你这泼猴。还好这蛋我是全都放下了,不然被你一吓,可不得全打碎了。”潘如尘假意的拍拍潘云浩的,嗔怪道。“找我什么事啊?”
潘云浩笑嘻嘻的模模,说道:“姐,今天宝珠姐回门了,抬了好多礼行。还是花轿送来的,可是眼气人了。”
潘如尘哦了一声,替坛子盖上木板。
潘云浩道:“不过很奇怪,新姑爷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