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包育秧罐,直到傍晚回家才去摘桑葚。一共四株桑树,硬是装了满满的一簸箕桑葚。施怡典看着黑乎乎的桑葚问潘如尘:“丫头,这桑果摘下来可是坏的快,不出两天便要腐了,你吃得完么?”
潘如尘嘿嘿一笑,露出被桑葚染的乌黑的牙齿,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存呢?或者晒干了做桑果干行不行?”
“这我可没试过,不过就算晒干了也管不了多久,这天气大也容易坏。”施怡典也尝了一个,倒确实是甜得很。
潘如尘其实想把桑葚拿来泡酒,虽然她也没泡过桑葚酒,但是葡萄酒她可是做过的,相信基本原理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她不敢直接说出来,她得想办法将施怡典往里诓,借他的嘴说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多桑果烂掉了不是可惜了么?”潘如尘故意嘟着嘴,委屈的说道。
施怡典也没多想为何潘如尘喜欢这桑果,只以为她是孩子心性,喜欢吃这桑果罢了。既然她喜欢吃,那么就想个办法多保留一些,她吃够了也就不会在上心了。
“不然把桑果压成汁,存在罐子里,反正味道都是一个甜。”施怡典说道。
潘如尘眉头一挑,亏他还能想到压汁的办法,不过她想的却不是这个。“汁放久了不也得酸嘛?哪里还会甜?”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拿回家能吃多少是多少,坏了就倒掉。”潘如尘将摘下的最后几颗桑葚放进簸箕继续说道:“对了,昨天娘是不是说了要泡点小米酒啊?”
施怡典端着簸箕跟在后面,往家里走,听见潘如尘说起,道:“是啊,说是留着收谷子的时候拿出来喝。”
潘如尘暗自翻白眼,她都提示了,怎么这人还想不到那个点上啊。不过她突然想起,施怡典毕竟不了解桑葚的作用,所以根本就不会把酒和桑葚联系在一起,看来还得加把力。
“娘做米酒可真有一套,那小米放进酒里硬是放多久都不会坏,还越是好喝呢。”潘如尘道。眼睛还不时扫向施怡典,看看他的脸色。
施怡典笑着点点头,随后愣了一下,看了看簸箕里的桑葚,道:“对啊,咱们也可以把桑果泡酒嘛,这样就不怕坏了啊。”随即想想又觉得不行:“不过,倒是没听说过能用桑果泡酒,不知道成不成?”
潘如尘暗笑,终于是说到点子上了,她忙说道:“应该可以吧,不是做过青果酒嘛?说不定这桑果也能做酒呢,不然回家问问娘得了。”
两人回了家跟柳氏把事说了,柳氏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说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看见过别人用桑葚泡过酒,她还有幸尝过一点,觉得很好喝。过了二十年她几乎都忘记了,要不是今天潘如尘端着桑葚回来,她怕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的。
得到了柳氏的支持,潘如尘就只等着喝桑葚酒了。她心里明白桑葚泡酒具有滋补,养身以及补血的功效,不过她没打算说,反正都是泡来喝的,时间久了也就感觉得到。特别是柳氏,她一直都有手脚冰冷的毛病,喝桑葚酒对她身体颇有好处。
晚饭后是潘云浩的学习时间,潘如尘本是要跟着学的,不过她以要给柳氏洗桑葚的借口推月兑了。本就是学会的,再让学一遍她实在是没多大兴趣。
柳氏用大木盆装了清水,将桑葚倒进盆里,坐在院子里,和潘如尘一起清洗着。
五月的夜晚不冷不热,微风吹着人特别的舒爽。两母女就聊着闲话,不一会大木盆里的桑葚就洗干净了一大半。
“娘,秀儿姐是不是这个月临产啊?”潘如尘问道。柳氏点点头,她又给秀儿的孩子做了几件胎衣,就等着满月的时候给带过去。
“我算着时间不是这个月底就是下个月初,到时候你董大娘会来通知的。”柳氏说着将洗干净的桑葚倒进桶里。
潘如尘又说起了想买地的事,柳氏倒是没反对,只是怕地不好买。柳氏说的没错,确实是不好买,潘如尘正为这事发愁呢。
潘如尘也不想柳氏过多担心,只是草草一提就带过了。将桑葚洗好晾干之后,柳氏拿来一个空瓦罐,将桑葚倒了一些进去,再上面洒上一层冰糖,然后再倒进一些桑葚,在上面洒上冰糖,如此来回几次,直到将桑葚全部都装进瓦罐,再倒进高粱酒。潘如尘看着柳氏将瓦罐封顶,心里想着就凭着这地道的高粱酒,做出来的桑葚酒不知道多爽口。
柳氏让潘如尘把瓦罐抱进屋子,顺便叫施怡典和云浩出来吃枇杷。柳氏将枇杷洗净了用盆装着,放到院子里的高凳子上,一家四人就围着高凳子吃着枇杷。
这枇杷是李大牛家的,只得一株,但是每年结的果子不少。虽然枇杷也同桑葚一样值不了几个钱,但是李大牛却宝贵得紧,一般人若是从他家枇杷树下路过摘了几个吃,也会被他吵吵嚷嚷的吵个半天。但是李大牛觉得潘家对他甚好,一直又找不到报答的方式,见着他家枇杷长得好便送了些来。潘如尘心里美得很,被人拥戴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这枇杷虽然个小,还真是甜。
几人吃的很开心,潘云浩还和潘如尘玩起了吐核的游戏,看谁吐得远。当然潘云浩只有输掉的份,要知道潘如尘前生吐西瓜子可都是高手。
玩累了,潘如尘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田间里的蛐蛐叫,闻着乡村独有的泥土气息,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她真心觉得这就是她需要的生活。
潘云浩突然想吃煎饼,柳氏只得去给他做,院子里便剩下了施怡典和潘如尘两个人。潘如尘一边剥着枇杷一边等着吃柳氏做的鸡蛋煎饼,要说柳氏做是鸡蛋煎饼换做是在她的前生,当做早餐来卖的话,铁定还能做出自己的品牌。不过潘如尘也只是想想,毕竟柳氏是不可能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的,她爹的死就注定了柳氏这辈子的辛酸。
施怡典很少看见潘如尘这般安静,倒觉得不太习惯。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想打扰她的这份安宁,两人沉默无声,直到柳氏端着鸡蛋饼出来,院子里才恢复了闹热。
感谢简和玫瑰打赏的平安符,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