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想不会那么不开通吧?”葭葭皱着眉,郁闷道。
艾青君抿了抿唇:“我感觉你从头到脚就是个小孩子!”他想了想,解释自己的心情:“感觉,是你的话谈恋爱有点怪怪的”
“哥哥你有雏鸟情节么?”葭葭觉得这事有点深沉,很值得深究。
第二天葭葭听哥哥的话,一早下班回来,带着幸福的心情把地擦了,换取跟哥哥去吃大餐的机会。被自家哥哥驱使已经是葭葭根深蒂固的习惯。吃完饭七点半,去公园散了两步回家。哥哥去洗澡了,葭葭懒在床上不动。
然后她觉得自己不对劲,总觉得还有事没做?
是什么呢?
脑子里还在想着,行动上却快了许多她坐了起来。
还是想不起,却拎起固定学习用的小包。尚未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下一刻脚却已经出了家门,招车,报上地址,赴一场不得不去探索的未知旅程。
直到敲开苏卿家的大门,看着满脸意外和惊讶的人,葭葭还没闹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干嘛。他的客厅里六只音响环绕声正反反复复流淌着和平之月的那首‘旅程的终结’,亘古的乐音,震颤着葭葭的身体,苏卿站到她面前。
她看着苏卿,神情有些无措,结结巴巴很没底气的样子,她咬了咬下唇,拎起包包示意,“我想起来今天没上课所以”
“嘘”苏卿食指放在嘴上,示意葭葭噤声。
“”
苏卿一坐在客厅中央那块圆形地毯上,然后伸展身体躺了下来。他凝视着葭葭,那种注视热烈而充满感情,葭葭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因为他没有笑。他拍拍身边的空位,让葭葭过来。
要她听这首歌吗?
辽远的、苍凉的、独特的、浓郁的,东方乐器独有的运用和美感
窗外,是夕阳最美的一缕残红……从来不知道,音乐可以有色彩的
葭葭有些沉迷,她想探进去,那个不笑的苏卿的世界。
“其实”苏卿不合时宜地开口了。
葭葭偏头看他,他躺在地上微微闭着眼。
“如果想找我,不必用学习做借口也可以的。”
葭葭一愣,再看向他,又是那种笃定自在的熟悉笑容!好像他又宣告胜利一样!
葭葭一拳捶过去!完全打碎了刚才沉淀下来的美好气氛,幸好曲子也走到了尾声。
尽管脸上有一种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而脸蛋确确实实也无法遮掩的红透了。可是葭葭还是忍不住瞪着他辩解:“你闭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麻烦你收起你龌龊的想法,我是真的来学习的!”
“我在想什么,你又知道?”
“看你露出那种笑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苏卿叹了口气,“冤枉啊大小姐,我一向这样笑的。”
虽然明知他说的可能是实话,他的确一向笑得暧昧,然而此时此刻看见这样的笑容,就忍不住觉得轻慢了她,她沉下脸道:“不许笑!”
自信满满的男人,总是在笑得人压力很大的男人,而偏偏他自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他什么意思也没有表示,他只是在笑
苏卿的笑就是那种,无论走到那里,他都是ACE。
王牌这种存在,葭葭这一生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哥哥,另一个就是他。不过显然是迥异的风格。葭葭此前一直是偏向爱好哥哥那种的……冰清玉洁的男子。
“葭葭你还很迷惑对不对?”
是的是的
无论苏卿说什么,葭葭都觉得很迷惑。他是未知领域的未知生物。
“爱情的判断依据唔,如果因为某种原因而去爱一个人,那当那个原因不复存在时,爱情也就不存在了。只有不存在任何原因任何理由任何因素的爱,也就是你发自内心的最原始最单纯的那种爱恋,才是真正的爱情啊!葭葭。”
什么弯弯绕绕的,葭葭觉得很复杂,皱着眉扭头看他:“你是哲学家么?”
他微微一笑,模了模她的脑袋:“在你的心里,你觉得我人品很烂,性格很糟糕,可是你仍然忍不住想要靠近我如果可以撇去那些不好的外因,你是不是会爱我爱到疯狂呢?葭葭啊,这是已经是爱到病入膏肓的表现。”他无不骄傲地说。眼睛里泛着光。笃定而又温情满满。
葭葭皱着眉,神情有些沮丧。
苏卿循循善诱的开解着某个想不通的小孩:“多少人守着一厢情愿的爱情尝尽心酸,而你喜欢的我这样喜欢你,为何还要闷闷不乐呢?”
他环上她的脖子,将她别扭的脸轻轻扳过来跟自己对视:“这个世界上两情相悦这种事,几率是多么的小啊。我们何其有幸呐”他捕捉住她眼里的一丝迟疑,然后用温柔的笑抚平她的不安,他轻轻的俯下脸去,感受到她温暖扑鼻的呼吸。小羊羔似
的女乃香味,像个小孩似的。
暧昧流淌,温情徜徉,交换彼此的鼻息直到他更加靠近,一个轻柔的吻就要落上她的唇,然而她突然将脸转了过去。
苏卿愣了一下,就这一愣神功夫,气氛略微尴尬。只听葭葭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我现在的感受就是像兜里的钱是别人借我的,花完还要还给人家。”她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真是好讨厌的感觉啊”
“这是从哪说起的”
葭葭何出此言啊?苏卿莫名。抖了抖怀里扎进去不肯露脸的姑娘,“我说,我们彼此坦率些好不好?总是猜来猜去,我也很辛苦。”
葭葭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她倏地坐起来,恨恨地看着苏卿。
“我真想把鞋子摔你脸上!明知故问!”她凶恶起来的样子有点可爱,苏卿忍住笑,一脸郑重:“你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也别拿别人当傻瓜!”葭葭十分气愤,很想跟他干一架:“上次在你家看书,你去阳台抽烟,我听到你念叨那个白清瞳”
“嗯?”苏卿看起来急需要脑补,没什么印象。
“少装傻,你当时叼根烟在那跟梦呓似的‘白清瞳白白’,你就那么想她,想到无可自拔?抽根烟也要想?喊两声能长肉?没本事跟顾奈争就来欺负我!当我那么傻呢?我是好欺负的吗?白痴!”葭葭完全的爆发状态,苏卿一句一句的听着,然后皱着眉想了半天,就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被戳穿了破罐子破摔了吧!鲜廉寡耻!”葭葭斜眼瞪他。
他笑得岔气,捧着腰说:“我说我亲爱的啊,醋不带你这样一个人闷着吃的,你当时就该冲上来给我俩耳光骂我一顿让我说清楚,也比你就这么折磨我好几天好呀,你怎么忍心呐!”他搂住欲张牙舞爪的葭葭,圈进怀里:“你听说说,那句话是这么写的,‘白清瞳,拜拜’。”
葭葭愣住了,皱着眉呆了半天。有点不好意思地强作凶悍:“那你没事念叨她干嘛!你不是早就说你喜欢我,现在才跟她拜拜你之前安的什么心?”
无理取闹的姑娘就是这样哪里都能说理,苏卿耐心解释:“她结婚以后在家当腰疼系文学女青年,写点儿意识流女性伤痕文学。最近出版了一本小说叫《清瞳吾爱》,讲述她和顾奈的情史,当然了,里边吧写了我点事,我那天抽烟时就突然想起来了,怕你哪天看见会跟我闹,于是当时真想把过去当肿瘤一般切除跟那些丢人的破事一刀两断,就随便发一下感慨真的没什么意思。结果让你误会了”
苏卿表情很无奈,葭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低下头眨了眨眼睛。
“好像不是胡扯”凝视他良久,她淡淡地下结论。
“”苏卿无力地望着葭葭:“那本来就是真的。你对我的人格实在有严重的误解。”而且,只有笨蛋才会把拜拜听成白白这句话他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