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的宽慰并未使沈白露安心,她有个不祥的预感,徐曼丽城府极深,工于心计,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这个搅家精刚进了门就立马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以后在白家的日子……唉,怕是更加难过了!
却说白詹祺打了沈白露一巴掌后,愤愤地离了家,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乱兜,一想起沈白露背着自己跟程秋骏和苏梓晗做那些苟且之事,不禁气得直喘粗气。他心中不仅仅充满了愤怒和妒嫉,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沈白露不喜欢自己!她从未对自己语笑嫣然,可是,她却和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甚至有了见不得人的私情,这令他骄傲的自尊大为受损,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尤其那两个男人,还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这更是让他颜面扫地!
白詹祺只觉脑中纷乱茫然,干脆将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车窗,寒冷的夜风呼啸着吹进车内,渐渐平息他胸中那把熊熊燃烧的妒火。他无意间一抬头,看见路边美琪大戏院贴着海报,今晚上演的是京剧《玉堂春》,主演的花旦名角叫刘雅玫,就下了车,买了张戏票进去看戏,聊以打发时间。
进了剧场后,他见来听戏的客人极多,黑压压坐满了人,几乎已是座无虚席,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座坐下,此时这本戏已唱到《苏三起解》的段子,但见舞台上那个演苏三的花旦身段娇小玲珑,眉眼间满是娇媚动人的迷人风情,正悠悠地唱着:“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花旦动情地唱着,音色如珠玉般圆润婉转,令白詹祺大感惊奇的是,她那凄婉哀怨的神情竟酷似沈白露,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沈白露更是极为神似!
他恍惚失神地望着台上的那个花旦,只见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朦胧,慢慢地变成了沈白露,眸含珠泪,神色凄楚而悲苦。
“我真是搞不懂,你知道我要娶一个舞女做姨太太,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啊?”
“你要我有什么反应?如果我说,我不许你娶那个舞女,你会答应么?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舞小姐,我也知道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地位,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和感受,所以,我不会阻止你娶她的!”
“那你的心里,难道一点就不伤心、一点也难受吗?”
“我伤不伤心、难不难受,你在乎吗?我不会愚蠢和下/贱到拿自己和那个舞女相比,问你在你心里,我和那个舞女究竟哪个更重要?你更在意哪一个?因为,你刚才在舞厅里就已经当众表明,你喜欢她更胜过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太太,你甚至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而以此来报复我,你还要我讲什么?”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现在,我哭了,你终于看见我哭了,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