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坐着的白家二老见楼上这般热闹,左边放着激烈的舞曲,跺脚跺的震天响,右边则高亢激昂地吊着嗓子唱大戏,天花板都快被她们俩给震塌了,屋顶上挂着的水晶大吊灯都不住地抖动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下人们则捂着嘴不住窃笑,俩人均气得肺都要炸了。
白父气得脸色铁青,险些犯了血压高,喘着粗气道:“不像话,真是太不像话了!阿祺呢,他在哪里,怎么也不出来管管这两个女人哪,难道就任由得她们俩这么瞎闹腾哪?”
丫头小陶忙走过来道:“老爷,少爷在少女乃女乃屋子里睡觉呢!”
“睡觉?他是死人哪?这么大的动静他还能睡的着啊?你去叫他起来,就说我讲的,让他叫这两个女人不许再吵了!”
小陶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白父见楼上依旧吵闹,板着脸问:“怎么回事?楼上怎么还是这么吵?”
小陶面有难色地道:“老爷,少爷说,他不觉得吵,还说……还说……”
白母也气得不轻,道:“他还说什么?你不必吞吞吐吐,只管告诉老爷!”
“少爷还讲,要是老爷嫌吵的话,可以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透透气,或者干脆把她们俩统统赶出去!”
“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我真是白养活他了!”
白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白母也皱眉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好,他不肯管是吧?我去管!”
白父阴沉着脸,倏地站起身,白母和沈白露忙扶着他上了楼,他走到楼上,对徐曼丽和刘雅玫暴喝一声:“统统给我静下来!你不许再跳舞了,你也不许再唱戏了!”
徐曼丽和刘雅玫见老爷子真动了怒,一个忙识相地关上留声机,另一个也噤了声。白父沉着脸,疾言厉色地训斥道:“你们俩当我这白公馆是什么地方?是百乐门舞厅还是美琪大戏院哪?我可警告你们,以后不许再这样瞎闹腾,否则我就把你们俩统统给赶出去!真是气死我了!”
素来极会见毛辨色的徐曼丽见形势不妙,赶忙陪着笑脸道:“老爷,我……”
“你给我闭嘴!”白父厉声喝住她,对她们俩道,“今天念你们俩是初犯,我暂且饶你们一次,你们现在就给我去白家祠堂里跪着思过!谁要是下次再犯,那可就没这么走运了,我一定让谁卷铺盖滚蛋!哼!”
白父说罢愠怒地拂袖而去,白母见她们俩还站着,也沉着脸训斥道:“你们俩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哪,没听见老爷的话么?赶紧给我去祠堂罚跪去!”
刘雅玫大着胆子,柔声道:“太太,今天是我的不是,我愿认罚!可是,这罚跪……得跪到什么时候,总得有个准数吧?”
“什么时候老爷心里的气消了,你们俩就什么时候起来!”白母鄙夷地横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还不快去!”
“是!”徐曼丽和刘雅玫俩人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双双去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