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沈白露走出病房准备去买早点,惊讶地发现医院门口竟聚集着许多记者,将苏母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向她提问:“苏太太,苏老爷真的是开枪自杀的吗?苏少爷真的是为了救您而被苏老爷误伤的吗?”
“您能谈谈苏少爷现在的伤势吗?听讲他被苏老爷打中脊椎,中枢神经严重受损,有可能会瘫痪,这是真的吗?那他以后是不是就变成一个残废了?”
“苏太太,请您谈谈那天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好么?”
苏母一再被记者追问,镁光灯更是不停地闪烁着,她泪流满面,痛苦地捂住双耳,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什么好讲的……”
“苏太太,听讲您嫁给苏老爷之前就已经有心上人了,后来,他痴心不改,尾随您也进了苏家做了保镖,请问是不是因为您和他的私情被苏老爷发现,所以他才气得要拿枪打您,结果把无辜的苏少爷给打中了?他误以为自己失手打死了他最心爱最引以为荣的儿子,心中十分悔恨,所以就吞枪自尽了?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这样的?”
那些尖锐的提问似连珠箭似的对着苏母射了过来,将她那颗本就已伤痕累累的心再次扎得鲜血淋漓,她白着脸,颤抖着身子,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沈白露本想帮她挡住记者,可记者们将苏母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围住,根本就不理睬她,仍不肯罢休,继续围着苏母逼问。
沈白露见情势不妙,慌忙转身跑回去,叫来程秋骏,他立即打电话叫来人把记者们全部驱散走,记者们深知这位大少爷的身家背景,也不敢多问,只得怏怏地离去。
“阿姨,您不要紧吧?”沈白露将苏母扶了回去,见她神情恍惚,捂着脸不停地悲泣,叹了口气,柔声劝道,“没事了,阿骏已经把记者们都赶走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骚扰您了!”
“呜——我该死,我真的该死!呜——我对不起梓晗,我害死他了!现在整个上海滩都知道这件丑闻,所有人知道咱们家的丑事,这让梓晗以后还怎么做人哪?”
沈白露抬头问黑着脸的程秋骏,担忧地问:“阿骏,那些记者们虽然被轰走了,可他们真的会就此善罢甘休吗?回去以后会不会在报纸上乱写啊?”
“应该不会吧!他们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这群记者的能耐,次日,上海所有的大小报纸都刊登了苏家遭逢巨变的新闻,将这桩家庭悲剧详尽地描述了一遍,写得绘声绘色,将所有的罪过统统都怪罪到苏母头上,明着暗着指责她是造成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以尖刻恶毒的言辞谩骂她是个红杏出墙、抛夫弃子的无耻荡/妇、简直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千古罪人!甚至还含沙射影地怀疑苏梓晗究竟是不是苏老爷的亲生儿子,否则他怎会舍得拿枪打自己这个如此优秀的宝贝儿子呢?讥讽苏老爷被人戴了绿帽子犹还不知,还傻乎乎地帮一个奴/才养野儿子,白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去栽培一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