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传旨官果然带旨来到中都行宫。
直销见他一身白色素服,旨意以白绢上封,便知是国丧。父皇有旨传下,想必是母后辞世而去。
“皇后娘娘殡天,三位皇子请接圣旨。”传旨官展开白绢圣旨,三位皇子齐齐跪于大厅之上,面色凝重,神情悲恸。
“皇后马氏,恭贤孝义,慈敏辅政,上体君心,下感朝臣。特追封孝慈贞化哲顺仁徽成文育圣德高皇后,葬于孝陵,举国同哀!”
“母后!”三位皇子悲痛哀鸣,落下孝子眼泪。
“三位皇子心系黎民,孝感动天,承高皇后遗愿,留于中都,不必回朝奔丧。”
“什么!”朱樉和朱棡面面相觑,不明白母后临终遗命,为何不让他们回朝奔丧:“怎么会这样?”
只有朱棣心中了然——二哥和三哥是受自己的连累,母后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回去,又顾忌他的颜面,才让两位哥哥留下陪他。
“皇上圣旨,奴才只是照旨宣读。”传旨官把圣旨递给二皇子朱樉:“三位皇子节哀,奴才告退。”
“公公请便!”三人送走了传旨官,心中郁闷,便纷纷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行宫布置寿堂,供奉皇后灵位,以表孝心。
“母后,你好狠的心!”朱棣一身孝袍跪在灵位前,双手持香:“这件事,难道孩儿真的错了吗?”
案上冰冷的灵牌就像母后生前冰冷的心:“母后,您把怀香送到哪里去了?”
母后既有这样的遗命,想必不会再让自己再见到怀香。
郁结之火在心中冉冉升起,朱棣直觉血气上涌,头昏目眩。
“爷,属下帮您把香放好吧。”韩书云从门外进来,接过朱棣手里的香,恭敬的插在香炉中:“爷,您的面色不好,还是起来休息一会吧?”
“不碍事!”朱棣摇摇头,默默地在灵前跪着。
“爷,夫人有紧急家书送来。”韩书云从怀里拿出一封,封存严密的信笺。
“夫人?”朱棣自嘲一笑,自己竟让忘了府里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慢条斯理的伸手接过书信,拆封展开,一篇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四皇子:
母后病重不治殡天而去,妙云与皇子同感悲恸,望夫君节哀!
母后病重时,封锁一切消息不许传于中都,妙云虽有心相告,实难如愿。
怀香姑娘一切安好,现仍在母后宫中。探德祥公公口风,母后发丧之后,怀香姑娘仍然留在皇后宫中,守灵护院,请四皇子放心!
家中一切安好,四皇子勿念。
妙云敬上
朱棣通读全文,心中如落下一块大石,心怀稍解:“书云,替我回信,多谢夫人!”
“爷,就这一句吗?”韩书云觉得爷对夫人有些绝情。
“就这一句就够了,她能明白!”朱棣将信叠好放回信封中:“拿出去烧了吧!”
“是!”韩书云领命而去。
“母后,您既然留下了怀香,为何不让我回朝发丧呢?”朱棣若有所思的望着灵位:“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