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华美的马车驶向安城城门,那马车是八宝琉璃顶,檐边挂满了金色小铃,徐徐前行之中自马车中飘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马车由一个一身锦色绸缎的少年驾驶,少年眉毛浓郁满脸雀斑,虽然其貌不扬却不失贵气。
这时自车中传来一声轻咳,那驾车少年依旧不疾不徐的赶着马车,对车内人道:“天哥哥,待会过城门之时,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只管安心的待在马车之内。”
“停车,下来检查。”一个守城士兵拦住了马车。
浓眉的锦衣少年,此刻一脸的高傲,似是对士兵所说的话不屑一顾,他扬起那双浓眉瓮声瓮气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家少主的马车也敢拦!”
那士兵看着那驾车少年衣着华丽,马车又华美不凡,一时竟被唬住,不敢言语。
这时几个守城的士兵皆是凑了过来,一个年纪稍大的士兵恭敬道:“不知小爷的公子尊驾何人,只是我等奉命行事,不敢怠慢,还请公子配合。”
“哼,我家公子又岂是你等可以僭越的,你们在此盘查,不过是为了严查掳走北唐家少主的恶人,我家公子如此高贵的身份岂会是你找的人,还不速速让开!”少年故作气愤得说道,继而又扬起手中的马鞭,一鞭下去,几个拦截的士兵纷纷的躲开,那鞭子落在马身之上,骏马嘶吼一声便向城外冲了出去。
“大哥,这可如可是好?”几个守城士兵纷纷看向那个年纪稍长的士兵问道。
那人看着已经远驰的华丽马车摇了摇头说道:“那人身份必定不凡,况且上面也说了只是为了做做样子,还是不要徒惹麻烦了。”
出了安城,马车之中的人便掀开车帘,坐在驾车少年的身旁,少年把马鞭递给身旁之人,便急急的拿出一禳清水,沾湿汗巾来擦拭他的脸庞,只片刻功夫,那浓眉和雀斑就自他的脸上消失了,一张灵动秀气的脸庞正是北唐钰,而他身边的自然就是离恨天了。
离恨天看着锦衣少年若有所思。昨日夜里,北唐钰便匆匆出了医馆,离恨天一路尾随之下,竟发现他行至一个普通庄院之内,但是期间他并未与任何人接触,只是牵了马车回到医馆,北唐钰对于安城似乎比之自己还要熟悉。
北唐钰看着身旁沉默的男子,唇边弯起一个大大的弧线道:“天哥哥,这是我的马车,昨夜我不敢扰你休息,便自行去了父亲在安城的宅子牵来了马车,那宅子只是方便在外行走落脚,白日自会有人打理。”
“你似乎对安城很熟悉?”
“除了荒山野林,父亲每去一处便会命人将城中的格局布置绘做图卷,因此我在十岁时便对兖州的名城了然于胸了。”
离恨天心中颇感惊异,如此做法莫非北唐义早有称帝之意吗,“原来如此,我既然已经出了安城,伤口也处理过了,我们就在此地分开吧。”
北唐钰听到离恨天如此说,他灵动的眼眸流转,秀眉微皱道:“天哥哥,你看眼下我驾着一辆如此华丽的马车,又武功平平,你若与我分开,如果我遇上了盗匪该如何呢?”
离恨天此时心中对这个少年有了很多疑问,为何他不愿自行离开,为何要与自己同行,为何又帮着自己,总之不管怎么样,他心中总是愿意相信有人是真心待他好的,毕竟肯对他好的人一只手掌总是数的清楚的,就如他的师父,就算落得那种下场,也从未怀疑过他的师父是否真心对他。
少年看他不说话,便又接着说道:“不如你与我同行至下个城郭之时,再与我分开如何?”
离恨天点点头,算是赞成了少年的说法,他闻着自车内发出的熏香味道,心中忽然觉得异常平静安宁,竟生出一丝对江湖杀戮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