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九华山寂静斐然,一个紫色身影掠过,稳稳落在美人谷中。只见她身着高襟的紫色宽袖外袍,缀以暗墨萤亮之绣纹,碎步轻移之间,身上的流纹仿佛活的一般,头发以一串细碎的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发如黑绸一般。
这女子的样貌看似正值二八年华,周身却散发出极致的魅惑气韵,和美丽的容貌融合的极致风情,却显得妖艳邪异。
她似乎对九华山的一切都很熟悉,她踩着轻碎的步子绕过姒雨与雅风居住的竹楼,缓缓走向河边,双手掬起一捧水,粉女敕的舌尖轻轻舌忝了一口,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一双凤目流转,静静的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脸庞,标致的鹅蛋脸上,面容姣好,她眉眼间多了平添了一分欣然之色,这些年为驻颜之术所做的付出果然值得。
“三十年之期以至,你依然未曾化仙而去,天人五衰的你,仅余十年性命的你,若还不肯接受我,那么月婵又该如何呢,师,师兄…”她缓缓抬首目光直指九华山顶峰之处,沧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一丝彷徨,此女正是姒雨的师父貂月蝉。
貂月蝉看着山壁之间为人刻意凿出的突兀,眼中闪露出一丝不屑,这必定是那个南雅风所为,她对这个未曾蒙面的师侄没有一丝好感,原以师兄会突然收徒是因其有何特殊之处,此时想来师兄一定未曾教他修仙之术。
只见她旋身飞起,脚尖借力落点三处,其轻功犹如临风而立,轻盈若燕,便自谷底攀上了山腰间的石洞之中,三十年未见,貂月蝉显然有些莫名的激动,她环顾着自己曾经居住过是石室,若不是从姒雨那里得知那人已经久不在此居住,她是万万也不敢兀自进来的。
这山洞之内依旧是从前那副模样,案牍之上并无灰尘看似竟不像很久无人居住的模样,只是那曾经空无一物的石桌之上多了两副碗筷。她缓缓打开师兄曾经居住的石室,这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石室内只有一张石床,柔荑流连的抚模着那张睡床,好似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静静的坐在上面。
一滴清泪自她的眼角滑落,一个白色身影陡然出现在石室之内,貂月蝉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前这个略微有些透明的白衫男子,她竟生出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好似回到了当初,“师…,师兄。”
“你果然还是来了。”透明的身影,银色的长发,这个人美的令人窒息。
貂月婵看着那个曾经在梦中刻画了数百遍的男子,忍不住热泪盈眶,口中呢喃软语道:“师兄,月婵苦苦研习驻颜之术,便是为了配的上你,奈何我天资有限,自修得辟谷之境便再无精进,三十年了,你依然未曾化仙而去,月婵,月婵愿与你共赴黄泉,甚至您若想对我夺舍,我也…”
“月婵,我做事一向随心中所愿,非如你所想忌惮世俗,非因你修为浅薄,亦无关容貌之美丑,只是,我不愿。”淡淡的声音好似珠落玉盘,却说出了比残忍还要无情的话。
声落,人消,只余下那个紫衫女子的泪水,不停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声音,三十年的隔世执着换来的却是一句不愿,她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心中的怨难消,痛难解。
貂月蝉看着男子身影消失后留下的蓝色丝带,心中不禁凄然,“竟是虚影,他连身外化身都施展不出了么,天人五衰竟如此厉害,罢了,罢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能追上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