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仙蝶很晚才睡着,心潮起伏,在寝室床上睁大眼睛,似乎看透天花板,看到夜空。她庆幸自己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对于昨晚的事情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她费劲地思考着。一是回想起来明显刘校长是有意留自己在“松居”停留,前面的一切难道是故意安排的?二是自己的确没有身体的异常,但刘副校长血气方刚,真的能忍住?三是刘大军副校长一直和陈君老师很少说话,怎会找她来接自己回宿舍?
同时,她也很担心外人知道自己和刘大军独处一室喝酒聊天,还拥抱激吻。传到家人和陈逸飞耳朵里咋办?一想到这点她心中就狂跳。她也很想不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那样冲动,做出那样的激情动作?是自己不胜酒力,喝酒乱性?还是自己本来就对刘大军副校长这样的有地位有魄力的男人心有所动?最后她轻叹一声,反正自己没事,想不明白不想。
她现在才体会到之前孔贤、庞进、陈君提醒自己远离刘大军的寓意。现在可以肯定刘校长一直对自己有意思,估计帮自己有很大的成分是因为这个。
她现在才体会到自己看人太单纯看问题直线条,笑脸和和蔼的神情后面会埋伏机关,看似无私的帮助会埋伏着巨大的代价。她一时茫然,“我马上要毕业了!难道社会上也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江仙蝶接到朱勇电话,叫她来办宣传栏,于是匆匆洗漱完直奔校办。朱勇递过数码相机,说昨晚你掉在工程队了,刘副校长早上带来了。江仙蝶“哦!”了一声,接过相机开始处理照片。见她不以为然,朱勇诧异地问,“江同学,你不知道昨晚工程队出事了?”。“什么?出事?刘校长出事了?”江仙蝶惊讶地看着朱勇反问。朱勇看她不像是知道,于是开始了“路透社”广播。
朱勇讲完,江仙蝶立刻变了脸色,从刚才平和的目光一下子变成惊恐、难过,疑惑的目光。这下朱勇真的有点奇怪,又问,“你昨晚是先走的吗?”。江仙蝶点点头,但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空气发呆。既然是先走的,就没江仙蝶的事,但是她听到这个事情的表现却像是很震撼很触动,为什么?朱勇耸耸肩,心想还是办正事要紧,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听朱勇讲的情况,结合昨晚陈君讲的话,昨晚的事情在江仙蝶心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到底是自己被陈君接走后工程队进的盗贼?还是当时自己在那里,盗贼的进入搅乱两个人的行为,刘大军才叫陈君来接的自己?她装着心中的疑惑,决定去调查清楚。
经过一天的休息,刘大军稍微恢复元气,但是还是隐隐作痛,脸上还没有消肿,于是继续请假2天。同时,他在家中遥控指挥,开始了布局,要绝地反击,决不能在谈判中被敲诈失去很多,但是又要避免波及“杏花村”和“两湖会”的相对平衡。
一是他叫刘金锁在外面收集各方的信息,晚上来家碰头。二是,他打电话给银行的一个客户经理,安排他做好转移资金准备。刘大军决定把100万元转到他拿妻子身份证开设的写着妻子名字的一个原处于休眠中的账户,准备取20万元现金自己要用,另外40万元转移至Z市的一个户头,户头上剩余20万元现金和另外差不多等值20万元的股票。三是他要调动本不想动的Z市的一支力量,也就是刘金锁认识的那位开装饰公司的老板、以前江城的黑道三哥的人马。
他给这位郑鸣放打了电话,寒暄一番后说了此事,请他派几个在江城地界面生的兄弟过来镇场面安全防范。郑鸣放一口就答应了,还感叹一句,“我走了五年,江城出了什么狠人,敢动刘老弟你?”。
刘大军不禁回忆起多年之前的往事。此人5年前率众酿成江城轰动一时的“野猫夜总会斗殴打砸”事件。那个夜晚他接到一个求援电话,告知属于“两湖会”势力的一位高官儿子和人在野猫夜总会争宠女歌手,在台下和情敌先是对骂接着动手,不是街头起家的情敌对手,正被人往死里打。他率众飙车带着钢管及时赶到,将对方打得四处逃窜,致重伤1人轻伤3人,还砸毁了“野猫”夜总会大厅。当然双方战斗结束后被英勇的蜂拥而至的民警同志全逮住。
不曾想,受重伤的情敌正是江城某国企通讯公司老总儿子,老总属于“杏花村”的势力。在法院判决时,公子的官员老子和郑鸣放的亲友幕后操作和许诺,4名参与打砸的手下顶了或重或轻的罪全进局子,郑鸣放被治安处罚罚款加赔款了事。为了平息对方怒火,平衡各方,郑鸣放被迫卖掉江城的酒店等产业,举家搬迁到Z市,摇身一变成了投资的老板,还坐上了Z市政协委员宝座。也多亏了他远走Z市,避开了1年后黑道上的一场火拼,火拼双方被一网打尽,但自己置身事外,得以幸免。这位高官因儿子的事受到牵连,暗箭趁机向他四射,他一气之下向江城组织部和分管副书记陈情要离开政坛,一番挽留和坚持后,主动请缨来到楚江大学任职。他就是楚江大学已经任第二届的书记钱振华。
钱书记上任不久,刘大军就搭上了钱书记这条线。钱书记专门安排时任后勤处副处长的刘大军偷偷去Z市向救他儿子命的郑鸣放致谢。在几个工程上偷偷和郑合作后,刘大军和郑鸣放一来二去就成了“铁哥们”。刘大军听钱书记说,虽然老总的儿子恢复得不错,但是左上臂骨折落下后遗症,只能抬到齐胸高;那位老总咽不下这口气,请动“杏花村”的一位前辈大佬,一位在政坛上和自己长期斗争的实力派盯着自己。只要自己露出破绽,有人就会像老虎捕食一样凶恶地扑过来,让自己再也没翻身的机会,断了重返政坛的路。
调动郑鸣放的力量后,会不会使两股势力的暂时平衡打破?还有乔宏柱在郑鸣放那里老实吗?激愤中的刘大军想过但无暇细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晚上,刘金锁来到刘大军家,带回了消息。一是那晚居然是陈君老师送的江仙蝶回寝室。二是似乎江仙蝶不知道那晚之后发生的事,神情还算正常,白天还蛮配合把宣传栏搞好了。但是看来心中有疑问,问了几个人关于那晚的传言。三是自己制止了校保安队要把此事作为信息报给联系楚江大学的南湖区派出所民警的举动,私下塞给保安队长1000元南方商厦消费券,还安排保安队那晚出动的“八壮士”去校外吃了海鲜,犒劳他们。四是钱书记直接打电话给刘金锁,问了刘大军的伤情,其他之字未说。
刘大军听到是陈君送江仙蝶会寝室,立刻骂道,“这个死女人终于跳出来了!”。听说江仙蝶似乎不知道那晚之后的事,马上舒了一口气。听到刘金锁制止保安队给派出所报信,竖起大拇指夸堂弟越来越机警了。但是一听说钱书记给刘金锁打了电话问自己的情况,他马上浑身一震,明白秦书记对自己开始担心了,等着自己找个合适时机主动去汇报情况。
他沉默半响,黯然自言自语道,“金锁,我们的账本该挪个地方了!”刘金锁明白堂哥是为了两人未雨绸缪,但是还是说了一句,“事情不会到那一步吧?”。刘金锁摆摆手,“但愿!我只能说但愿!”。刘金锁点点头,“我马上去办!”
刘金锁走后,刘大军来到阳台散心。他从四楼俯瞰着夜色中的校园,看或远或近的路灯纵横交织形成美丽的光网,呼吸着植物和花草传来的春天的气息,心中百感交集!眼前的一切几乎都离不开自己的功劳,自己的生命似乎融入了这个校园。他感叹,“难道要栽在眼前这个自己呼风唤雨的地盘上?美人呀美人!你是美丽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