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仙蝶闻言立刻睁大眼睛望着他,“真的吗?你也在场?”。他为自己犹豫再三终于说出来,心中舒了一口气,后面的叙述就显得自然多了。同时,他刻意不让自己的眼睛盯着她。
“我和你的同学庞进的父亲庞明礼是上下级,当时我开车送小庞来江城,他邀请我一起观看两校联欢会演出。我庆幸自己留下来观看了你们的精彩演出,你和陈逸飞的主持很精彩!”
她回想起两校联欢会,耳际仿佛响起阵阵掌声,自己的第一次大型活动主持带给自己的是如此美好的记忆,还有初恋。她不觉微笑起来。
他察觉到了她的表情,接着说,“那天散场时,庞进和你、陈逸飞、陈丽娟道别,我也在旁边。后来我知道了你们是好友,陈丽娟和你是孩提至今的朋友,她还和小庞在恋爱。你说,你有难处我遇上怎能不帮?”
她回忆着,依稀记得那天庞进身边是有一个中年人,今天听了他的讲述,知道那人便是眼前的这位秦局长,终于有点明白了,心中开始释然。
所以她发自内心地再次致谢道,“秦局长,我更加认为你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你只是我同学的父亲的同事,就是看在庞进的面子上,做这些也是很难得呀!”
他又开始沉吟,思考着如何回答,尽量避免把楚江大学那些因她引发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泄露出来。于是,他开始说明自己和庞家关系不错,说明两次遇到她有难处都是巧遇,所以帮了,是很自然的事,请她不要过于挂怀和感谢。
他怕她感谢的话说完了就走,于是开启新话题,尽量留住她多带待一会儿,便道,“小江,你的父亲现在情况如何?”
她回答稳定下来,不过咳血过多,现在肺功能大不如前,人的精神不好,脸色蜡黄。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充盈泪水,他见状赶紧拿起纸巾递过去。
他连说对不起,惹她伤心了,刹住话头。她擦干泪水,喃喃道,“我一定要让爸爸生命余下的时间过得不太痛苦!”
闻言他认真地打量她一番,说道,“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情,这是做儿女的天经地义应该做的!”。
她闻言也注视他一番,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秦局长是那么的儒雅,有爱心,两人此时的目光交织出现了几秒钟的纯净无邪的状态,接着两人心中一热,各自移开视线。
秦时月赶紧又转移话题,问她在南湖区行政服务中心适应的如何。她表示还在不断学习适应中。他接着说出自己的本意,“小江,你要是有一天在那里干的不愉快,想换一个工作,可以联系我!”
闻言她没有马上搭话,又开始思量,“这个秦局长帮我帮得这么用心,难道真是他刚才说的那些原因?刚进门时他曾经用火辣辣的眼神盯自己,难道也是存着啥私心?”。她联想到了大四时的刘大军校长,也是用心帮自己,但是明显有私心,差点两人出事。
于是她语气坚决地说,“我已经很感谢秦局长了!我会努力工作的,如果有那一天再说!”
他一时语塞,斟酌着下面该说啥。忽然,江仙蝶的手机响了,她一接电话,便慌张地大声喊着,“什么?又咳血了?我马上回来!”她站起身说,“我爸爸不好,我要马上回去,我告辞了!”说完就迈步去开门。
他大声道,“稍等!我的车在院子里,我送你!”。她站住摆手说不麻烦自己去打的,他不理会快速关电脑,收资料进公文包。她急着回家想一想便不再坚持。
他喊来高峻,交待几句,然后两人走向后院。
正当李强倚在窗前打瞌睡时,忽然觉得后院里有动静,往下一望,赫然见秦时月和那个美女一起走出来,走到他的小车前。他马上意识到,两人要一同乘车离开。
他抓起摄像机一阵拍摄,目送着小车驶出院子。他一阵狂喜,空着的左手打着节拍,心道。“秦时月,我拍的东西够你喝一壶的了,特别是我寄给马晓晴时!”
他也赶紧下来退房,解释家里来电话有急事,还给小费拜托招待所前台帮忙叫来一辆的士,包车回Z市。
在路上,李强慢慢从刚才的狂喜中冷静下来,举得自己功夫下得不够,还需要了解这个女子的来历,免得惹火烧身;再就是觉得风流事对秦时月的杀伤力不够,还需要发掘制造更有杀伤力的事!
小车一到建材厂宿舍下面停下,秦时月赶紧交待她上去后看情形如需要送医院就用自己的车,自己在楼下等一会儿。
她本来想说不麻烦他,但是一想真有事一时哪里去找车,于是道一声“那麻烦了!”,便冲上楼去。
她进门后,见父亲靠在床架上,身上拥着被子,闭着眼,母亲端着一杯水坐在床前的木椅上。她一把抱住父亲,带着哭腔说,“爸!你咋样了?”。
江涛睁开眼,努力显出微笑,“丫头没事!我刚才只是咳了一点点血,吃了药喝了水这会儿好多了!我不叫你妈打电话她偏打。”
张桔花把地上的纸巾捡起来递给江仙蝶看,她按照白善本悉心告诉的方法判断出血症状,发觉只是两团纸巾有血迹,是不大的丝状的开放性痕迹,混杂着痰迹,不是团装块状,显然不是大出血,于是放下心来。
三人又说了一阵话。江涛特意交待江仙蝶,近来把她的工作耽搁了一阵,叫她以后不要轻易请假了,家里有张桔花就行了,以后没大事不会打她的电话,说完看了张桔花一眼。
张桔花先是摇头,又点头,不说话。江仙蝶明白妈妈心里纠结,于是主动表示自己会注意的,不过有大事一定要通知自己,还强调工作还可以换,爸爸只有一个。一家三人相视而笑!
忽然,江仙蝶想起秦局长还等着自己回话,寻思也许早走了,于是来到窗前往下看,赫然见到车子还在。她赶紧下楼。
刚才,秦时月在车上陷于沉思。他深切地近距离地看到了江仙蝶的内心,这比他看到她的美还要震撼!他耳边回想着曹拥军去年的那一声“收了做情人!”的话语,觉得自己对她产生无比的爱怜,心中开始心猿意马。
他见她下楼来,走出车子,两人就相聚二米的样子站着。路灯把道路树的影子拉长,正好投射到两人的中间,以虚幻的方式把两人系住。
此时,江仙蝶感觉到了眼前这位秦局长对自己异乎寻常的关心,已经不能单单用庞进这层关系来解释了。她回避他关切的目光,低着头说,“爸爸没事!辛苦你了!快回酒店休息吧!”。
秦时月见她低着头说话,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惊吓了她,于是赶紧道别,上车离开。
他犹豫了一下,是直接回Z市,还是回酒店休息,最后决定回酒店自己的私密办公室内室的床上睡一晚。
他不知道,自己在江城过夜明早再回的举动给自己带来风险,李强正好借机掌握了秦时月收集的那些资料,真的给他制造了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