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昌合之与高学义不仅仅是老表兼同事那么简单。
说同事吧,仅仅才半年,说老表吧,其实是很远的老表,就是姥娘家都姓黄,套句家乡话,那叫驴尾巴吊棒槌,不知要排到何时去了!但是两个人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冥冥中的割不断的缘分。且不说高学义上小学跟着哥哥在另一个镇里读书时,就和已经是高中生的他住在同一个大宿舍里,时常被他逗着玩,多得他的照顾,就是后来,他毕业以后,高学义又随哥哥辗转到县城读书,又和他的三弟弟卜昌灿是同班同学,到了高中,又得到他二弟卜昌立的庇护,好不容易高中毕业了,一到计生办,又遇到了他,两个人在那半年里,吃住一起,还时常一起下乡查办信访,一起喝的醉醺醺的回乡里。那时高学义的每一篇文稿他都是第一位读者。从他那里搞到了不少的素材。高学义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的烟瘾很小,人家给他敬的烟,他都用一个纸盒子装起来,留给高学义吸,替他省了不少烟钱。是个很热心肠的老大哥。高学义打心眼里敬重他。
高学义从计生办出来以后,听说他也不在那里了。很想去找他玩,但由于母亲的去世,高学义一直也没有抽出空来去他家里看看他,想不到他也来了广州。可是,他这次来并没有高学义那么顺利,来了十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盘缠都用完了,现在在一个老干所的闲置楼里住,信上说,已经两天都没有吃饱肚子了。所以一见到来信,知道他困在了广州,高学义能不着急吗?
高学义立马就给小郭说:“郭生,我一个老表困到广州了,我要去接他,需要请一天假!”
“我可不敢批你的假,你知道,我们都是要给郑生请假的,你等他回来吧!”小郭说。
小郭这样一说,高学义也没法,只得等着。可是眼看着中午下班了,郑生也没有回来。那时候通讯设施也不方便,郑生连个大哥大也没有,高学义一时真是没有主意。只得去吃了饭,想想自己留的钱还不够,趁午休的时候,高学义就到舅舅那里又拿了500元钱,回来等郑生,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半,郑生才回来,高学义请了假马上就走,到了厂门口,门卫又递给他一封信,说是刚刚送到的。高学义一看,还是卜昌合的字,心想这位哥哥真的是等不及了,一天两遍来信,自己说啥也要去。一边走出大门,拆开信看,上面只有几个字:“学义不用再来,我已回家!居体到家后在来信相告。”
高学义怔在那里。看来,昌合哥哥可能是被遣送回家了。
其实,事实倒不是这样。后来卜昌合又来了信,高学义才知道,原来,他来信之后出门捡了三百元钱,想想在这里不是办法,还不如打道回府,就去买了车票,回家了。因为怕高学义着急,就紧跟着又来了一封信。好采邮递及时,要不然高学义去就会扑空了。看来,吉人自有天相。
高学义回去消了假,顺便就给郑生说了他四表哥黄定略的事,郑生说,刚好有一个保安辞工到期,让他来见见。高学义心里知道,凭四表哥黄定略的身材,一个保安应该是没问题的。晚上不加班,高学义就去舅舅那里汇报了一下,知道大表哥黄定宏,二表哥黄定图和四表哥黄定略已经在火车上了,明天一早就到,又听舅舅讲,二表哥有驾驶执照,已经说好了去秋山他们厂里做司机。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