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都知道少林、武当强大,至于两派为何强大,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的认为是绝世武功,有的认为是天赋异禀,却很少有人说到门派经营的理念上来。听到林寒给出的门派收入一说后,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其实林寒还真没有说错,在少林代表佛教、武当代表道教的日子里,两派根本就不需要为钱财担心,自然会有香客送来,他们只要伸手接收就好。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解决了后顾之忧后,少林、武当的门人弟子便能够全身心地投入武学的殿堂,门派的发展自然是节节高升。并且,因为不用和其它门派争夺利益,结下的仇家就少,也就少有会爆发冲突,死伤率比其它门派小得多,天才夭折的几率也是大减,而不像其它门派那样,好不容易出个天才却陨落在无谓的争斗中。
林寒的观点叫定闲师太眼前一亮,她问道:“这第一点确实有道理,那么后面的两个好处又是什么?”
点点头,林寒道:“这第二点就是武功修为的提升。五派的剑法各有所长,如果能够借鉴另外四派的剑法,那么门派内的武功一定会更进一步,对于这一点,想必两位师伯不会怀疑吧。”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果能够借鉴其它门派的剑法,那是再好不过。”定闲师太赞同地说。
林寒笑着说:“五派合而为一的一个显著的好处就是能够随时借鉴另外四派的剑法,取其精要以补全自身,从而更上一层楼。”
“不错,如果真能毫无保留的交流,那就太好了。”定逸师太激动地说。她虽然是佛门中人,但性子一向暴躁,而且酷爱练剑,‘三定’之中虽然以她的年纪最幼,但是修为却不低,只稍逊色于定静,与定闲却是不相上下。
林寒又说:“其实,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这最后一点关系到门派的生命力。”
“那师侄且详细说来。”定闲师太笑着说道。
“古往今来,多少曾经显赫一时的门派,如今都已消失在历史的云烟中,或是天灾、或是人祸,种种劫难不一而同,那些门派最终都没有挺过来,那么,我们又如何敢说,下一个消失的门派就不会轮到我们呢?”林寒像是在杞人忧天地说出这些话来。
定闲道:“阿弥陀佛,缘起缘灭,万物轮回,原本就是这天地间的至理,并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师侄过于强求了。”
“师伯禅理精湛,师侄佩服,不过,未必就没有办法解决,至少也可以将危险降到最低。”林寒笑着说道。
“哦”,定逸师太惊异地问,“不知师侄有何办法解决这亘古的难题。”
林寒摇摇头,说道:“解决谈不上,但是延缓还是能够做到的。”
“师侄且说来听听。”定闲师太期待地说,没有哪一个门派的掌门人不想将门派永远地传承下去的。
林寒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一个门派分成几脉,这几脉最好是在空间上分开一段距离,在时间上则进行定期的交流,除此之外,互相之间不做太多的干涉。这样分别发展后,就算某一脉出现了断层,其它几脉也不会受到影响,还能够立即加以支援,以最大的力度帮助它重建。这样基本上就无损整个门派的实力,门派也能够得到最好的延续,因为几脉不可能同时遭到灭顶之灾。”
定闲师太笑了,说:“就像五岳剑派组成五岳派那样?”
点头,林寒并不否认自己的意图,接着说道:“五岳剑派合并成五岳派后,仍然是分成五个分脉镇守在五地,平日里每一分脉仍有主事人处理各部的日常工作,尽量做到互不干涉。”
“那和现在的五岳联盟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吗?”定逸师太不解地说。
“不一样,因为除了每一脉的主事人之外,还需要一个掌门统领所有分脉的事物,使五脉亲密无间地运转,在大方向一致的前提下,有机地结合起来。并且对于弟子统一管理,比如一些不适合练习恒山剑法的,则可以转到其它分脉学习,做到人与技的最佳配对。”林寒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全部讲出来。
定闲师太在听完之后,细细地思索着,许久才说:“这样一来,岂不是五派都要听掌门一个人的意见。”
“是,也不是。”林寒笑着说。
“师侄的意思是?”定逸师太问道。
林寒说:“之所以说是,是因为所有大事必须要掌门人拍板决定;说不是,是因为在掌门人决定之前,会召集所有分脉主事人开会商议,在达成一致的情况下才会做出决定,最后再颁布下去。”
“那要是众人意见不一呢?”定逸又问道。
“这好办”,林寒笑着说,“大家投票就好了,每一脉各出两人,掌门人算作两票,正好十一票,也不存在持平的局面。当然,具体如何可不是师侄三言两语就讲得通的。”
定闲师太也被林寒说得笑出声来,她说:“贫尼当然知道其中关节甚多,不是你我在这路上边走边说就能够决定的。”
林寒大喜,连忙问:“两位师伯是答应并派了?”
定闲摇了摇头,说:“先不急,这事太大,还需要多加考虑,不过你的话确实有道理,我恒山派会认真考虑的。”
林寒点头,知道这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从之前的坚决反对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后悔,要是之前大家有坐下来好好说多好,平白将定静师太打杀了,看来必须将这事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能叫恒山派有丁点怀疑,最好全部推到田伯光身上,必要的时候将他咔嚓掉,来个死无对证。
“那么首任掌门人由谁来做呢?之后又由谁来接任?”定逸师太问道,想的倒是颇为长远。
林寒道:“按师侄的意思,首任掌门人自然非左师伯莫属,当然,这只是师侄的个人意见,还需要五派共同商议,至于后面由谁接任,可以作为头等大事交由各脉主事协商处理。”
讲到这里,该说的差不多都已说完,林寒便不再说话,而是留待两人静静思考。不多时,在转过一个弯后,水月庵的后院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行人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后门处。看着破损的门庭,众人想起死去的同门以及庵中的尼姑,神情又变得悲戚。定闲轻叹一声,吩咐道:“先将死去的同门收敛好,就在这后院火化吧,愿她们早升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男人,林寒自不可能在一旁袖手旁观,连忙协同着众人搜寻死者。好在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并不炎热,庵中并没有发出异味。忍着心中的不适,前前后后忙活了近半个时辰,才将死去的弟子全部收敛好。
之后又急急忙忙地去寻找柴禾,好在小径旁边矮树较多,也有不少枯枝烂叶,再加上打斗时被劈下来的枝条,聚拢在一起后已经够用了。
在一旁看着恒山弟子将柴禾架好,并在定闲师太的示意下,将尸体叠在柴禾上,最后是用火石引燃干枯的树叶。这个时候,一众尼姑在定闲、定静两人的带领下念起往生咒。
没有檀木的清香,有的只是浓浓的烟火;没有清新的花草气息,有的只是刺鼻的焦糊气味。勉强坚持了一会后,林寒再也忍不住胸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急忙掩着鼻子窜到屋内干呕着。就是在屋里也还是避不开那些气味后,林寒高喝道:“两位师伯、诸位师姐妹,林寒得罪了,先在前院等着。”说完也不等她们回答,下一刻便向着前院奔去。在到达前院拉开一段距离后,总算是暂时摆月兑了那种异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知道恒山众人还需要一段时间,林寒便盘膝坐下来,运转着赤火真气,以此来消磨时间。
在沉入到修炼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入定中的林寒突然被脚步声惊醒,抬眼望去,见是定闲师太走过来,连忙行礼说:“定闲师伯勿怪,弟子出丑了。”
定闲师太并不答话,而是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良久才摇摇头,叹息着说:“林师侄,其实你并不适合这个江湖,就像刚才那般,竟然会对尸体的味道那么不习惯,或许你天生就不是个适合杀戮的人。而行走江湖最不能避免的就是死亡。”
虽然不知道定闲为何会这般说,但是其中的关心还是显而易见的。林寒的心里不禁一阵为难: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恒山派最终还是不同意五岳并派,那么自己真的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们出手吗?就算是廿八铺斩杀定静的那一次,从头到尾,林寒都没有出手,而是坐视着费彬、丁坚、施令威三人的围攻,就算是那样,心中都有些不忍,那还是因为与定静并没有怎么接触。如果是面对定闲,林寒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够挥出手中长剑。
见林寒神情黯然,定闲连忙转过话题,她问道:“之前师侄说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把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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